也许是这氛围太旖旎,也许是这些话太动情,总之聆听者的脑子要炸了,都没用皈依者教他,自己就握住那条细脖子,没命地把嘴唇往上摩擦。
“我的天……”皈依者酥麻地呢喃,受不住地缩起膀子,聆听者不让他缩,掌控他摆布他,把他像一枝花一柄刀那样攫在手中:“我的头发……还给我。”
皈依者想给他掏,可簌簌发抖地掏不出来,聆听者擅自往他身上所有可能的缝隙里摸,大概是痒,皈依者咯咯地笑,且惊且喜的,被聆听者赫然掐住,那家伙仿佛一阵狂澜,莽撞地吸住他的嘴唇。
皈依者立刻就没有声音了。
只是不知深浅的一个吻,结束也就结束了,皈依者含着那口唾液坠在聆听者脖子上的时候,挑眉问他:“那以后,我们……”
聆听者觉得没有以后,连这个吻,他都后悔受了诱惑。
入夜,他和虔敬者他们趴在圣徒墓外的草丛里,仍然等苦行者和禁欲者进入“国王”墓后,才开始行动。
仗剑者和偷盗者是第一次来,一进墓道就有点战战兢兢,走到无底洞口,被不知来处的风吹起头发,他们惨白着脸打趣:“这哪是找东西,是找死吧!”
聆听者和虔敬者率先进去,挺恐怖的一条道,走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很快,三拱廊出现在火把光里,聆听者把虔敬者让到前头,学生似地站在他身侧,好像在询问:我们该走哪条路?
虔敬者抬起胳膊,伸出一根细指头,缓缓的,指向最右边的洞口,上头的铭文是: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我们的,直到永远,阿门。
“不对吧,”聆听者并不是质疑,只是想不通,“这是个死胡同。”
“走吧,”虔敬者已经跨进去了,稚嫩的声音从混沌的黑暗中传出来,“只有检验过,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
大伙于是跟着他进去,长长的血壁画,尽头是包着臭羊皮的烂木门,这扇门没有问题,上次他们推开过,虔敬者把火把递给偷盗者,用整个身子的力量将门顶开,霍地,又是那股挟着霉味的阴风,打乱了他娃娃似的头发。
“喂,”偷盗者打个寒颤,“这太他妈吓人了,我可不进去!”
“一个游戏而已,”虔敬者轻蔑地瞥他一眼,“再说了,没人让你往里走。”
不往里走?聆听者皱起眉头,跟着虔敬者跨过门槛,正疑惑的时候,那孩子把他们往前推一推,回身关上门,借着风劲儿,砰地一响。
“你这是干什……”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聆听者话到一半,陡然住口,从刚才被门扇掩住的地方,露出一个窄而长的洞,似乎是什么入口。
“上帝啊,”仗剑者惊叹,“这是个门中之门!”
虔敬者嘿嘿笑了:“我果然没想错,这三条拱廊里,只有这个地方能藏入口。”
聆听者没夸他,只是温柔地、用宽厚的手掌揉了揉他的小卷发:“走。”
这个洞极窄,只能容一个成年人侧身通过,他们依次钻进去,盼着里头能宽敞点,可事实是越往里,这条魔鬼的路越窄,像是一把即将压紧的大钳,再动一寸,就要把他们挤碎。
这么窄的路,聆听者寻思,那东西一定很小,是雪貂或者蛇蝎一类的小动物?要真是这样,怎么可能值两千个金币呢……身前突然一空,他趔趄着站稳,四周的空间豁然开阔,窄路到头了,迎着火光去看,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
“我的妈!”偷盗者在后头惊呼,“进来这么久,从来不知道有这种故事线,我们肯定是解锁了圣徒岛的终极秘密!”
氧气很少,火不够亮,聆听者急切地往石室中心照,那里有一个半人多高的铁笼子,笼子里是一团灰秃秃的东西,像是一堆破布。
“那是什么?”仗剑者问。
“不会是……”虔敬者蹑着脚,不敢过去,“传说里活活被饿死的女圣徒吧……”
聆听者走上前,“地下,铁笼中、银色”,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笼子里很可能就是一副三百多年、腹中怀着胎儿的女人骨架!
他蹲在铁笼边,伸手去掏骨头,掏来掏去,掏到一条瘦胳膊,苍白的,有微乎其微的温度,他愣愣地握着,感觉那手肘内侧的脉搏动了动,于是顺势一拽,从破布底下拽出一个人来。
“还活着,”他看向虔敬者,慢慢地说,“……这怎么可能?”
虔敬者也无法回答,捏着嗓子:“是女圣徒吗?”
聆听者端详那“东西”,一个已经脱了人形的家伙,灰白色的短发乱糟糟的,眼睛因为长期见不到光还是什么,生着一层爬行动物似的白膜,有好多只脚的小虫子从眼睑上飞快地爬过,他浑身的血肉都瘦没了,半死着,奄奄一息。
“真可怜……”聆听者把手往那些破布里伸,先是摸到一片瘦骨嶙峋的胸口,两粒小小的rǔ_tóu,尖得像脸上常长的那种红疙瘩,他顺着肚子往下摸,胯骨突出的两腿间没有毛,稍往私密的地方一探,他收回手,“是男人。”
“不是女圣徒?”虔敬者这才敢靠近,“那为什么关在这儿?”
“不知道,”聆听者往旁边让了让,“看样子他至少被关了三年以上,不像有人常来喂,怎么活下来的!”
仗剑者和偷盗者也凑过来,扒着笼子往里瞧:“妈呀,好恶心,”他们掩着鼻子,“要带这丑八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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