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能猜到原因,只是不能细想,即便是喜欢了多少年就做了多少年的心理建设,事到临头,他还是做不到收放自如。
但无论如何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他可能早就知道的答案。
“我……你……”盛轶说的有些艰难,“不该是这样。”
“确实不该是这样,你是希望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吗。”
“那你……”盛轶小声说:“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江棋周身的血和这周围的一切一样,在零下的气候里固化僵硬,从盛轶问出他为什么没有继续粉饰太平下去,他就知道,什么都结束了。
“你说为什么。”江棋说:“我喜欢你,不是那种喜欢,是想得到你想睡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想如果有可能登记结婚的那种喜欢!我可以忍十年,盛轶,但并不代表可以忍下一个十年。”
听他这样直白的论述一段感情,对面过了很久才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对不起我什么呢。”江棋笑笑,“意料之中的事,不要觉得时间一长,就好像亏欠了我什么,如果有可能,谁又愿意等这么久。”
江棋深吸了一口气,咳了声,“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盛轶看着他,“说什么?”
“说我工作上有十万火急的事,必须现在立刻马上赶回去处理,可能没办法再在这里过年了。”
盛轶像是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想走,亦或是没想到在他还没彻底表态时,这样一段长达十年的关系就要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在他面前崩离了,“不能等过完年再走吗,明天就是……”
“不能。”江棋果断摇头,“别留我了,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想一个人待着。”
盛轶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在江棋烦躁的目光中,突然指了个方向,“不是说好回去找东西把它扶起来的吗,你不管了?”
江棋差点被他气笑了,现在谁他妈还有心情管那堆草,而且,他摊手,“又不是我弄的。”
江棋把不是自己的锅甩的干净利落,盛轶确实不能为难他。
也确实没有理由再留他。
回去后,江棋上楼收拾东西,顺便订机票,盛轶没有跟上来,不知道是不是找他家人解释他突然要走的事去了。
没有机票,没有机票,没有机票,江棋一刷再刷,还是没有今天的机票。
最早一班是明天晚上的。
失大策了。
那就去住酒店吧,他不可能和盛轶安然无恙的熬到明天,他现在心里很乱,如果没有一个地方让他安静的待着,他很怕自己突然情绪崩溃。
“没有机票了。”盛轶似乎早他一步发现了这个事实。
“送我去机场,我自己想办法。”
盛轶站在门边,看向他,“你一定要这样吗?”
江棋颓然的坐在床边,居然只想着冲锋陷阵,没好好思量过怎么撤退,自杀式的打法。
“不这样哪样。”江棋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能答应我吗,接受我和我在一起?”
盛轶在他近乎逼问的目光里,摇了摇头。
不能。
够了,清楚明白。
“那你还留我做什么?”
盛轶想说话,江棋没让他出口,“别说我们还是朋友,我想没必要再让我重复一遍,我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这种时候怎么做朋友你告诉我。”
盛轶,你不能这么自私。
真的拒绝就干脆一点,像现在这样,直接摇头,告诉我不能,休想。
江棋:“送我去机场吧。”
盛轶:“明天行吗,现在去你住哪里?”
“有钱还会没地方住吗。”江棋又是一阵烦躁。
“明天。”盛轶重复了一遍,“明天一早我送你去机场。”
江棋看他,“再陪我睡最后一晚?”
盛轶别过头,“别说笑。”
剩下的这半天,江棋都是恍惚的,脑子里千军万马的过了很多东西,记住的一个没有,他陪小孩子们玩,陪他奶奶聊天,给盛李的电脑修bug……一整天都忙忙碌碌。
好在盛轶没有来过他身边,江棋还能硬扛着,只是想到他那句不能,免不了又要难受。
即便是预设好的结果,亲身经历,对一个有血有肉鲜活的人来说,滋味有多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晚上他们依旧躺在一张床上,背对着背,谁都别想睡。
“江棋。”盛轶在黑暗里小幅度的转了个身。
“闭嘴。”
过了一会,“江棋。”
江棋闭着眼,“再乱喊我动手了。”
“动什么?”
“你说我一个同性恋动什么?”江棋说:“你身上哪里我没渴望过,所以闭嘴睡觉,否则别怪我管不住手脚。”
盛轶似乎很低的笑了声,过了会说:“我其实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只是从来没想过要睡你,你突然这样问我,我答不上来。”
江棋毫无预兆的坐起了身,掀开被子,盛轶从后面拉住他,“你去哪?”
江棋没说话,在床边坐了会,因为始终没有办法把自己从焦躁和失落的痛苦里揪出来,他此刻有无数难以形容的情绪急于发泄。
“好吧我不说话了。”盛轶拉了拉他,背转过身自己睡下了。
江棋握紧了身下的床单,一直到感觉不到力气的存在,手心滚烫时他才松开,重新躺下了。
盛轶会有内疚和不忍,但那都是暂时的,他早晚会从失去一个朋友的遗憾中走出来,说不定哪天回过味,还会觉得他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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