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老大抬起头看他。
单宁说:“猫老大,你是不是去了灯塔那边?”
猫老大沉默地把脑袋枕回原位,没有回答单宁的话。
单宁又喊:“猫老大猫老大!”
猫老大被单宁喊烦了,站了起来,走到单宁面前说:“你只要知道别靠近那个地方就好。记住,你要是到那边去一定会死的。”
单宁说:“可是你去了也会有危险。”
猫老大浑身的毛被剃得干干净,身上密布着狰狞可怕的疤痕,有些伤口若是再深一些甚至会撕裂它的内脏。店长姑娘已经用绷带把比较深的伤处裹起来,可它遍体鳞伤的身体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猫老大安静不语。
单宁说:“小咪它们还需要你。如果你出了事,下次它们被人抓走了谁能去救它们?”
猫老大转过头,看向大门方向,看着屋外明亮的阳光和寂静的街道。
过了很久,猫老大才说:“好,我不会再去了。”
*
持续七天的联邦纪念周过去,海湾这边的热闹结束了,霍铭衍也不必再往市中心跑。
而猫老大身上的伤口大部分都愈合了,只是身上的毛还没长出来。
猫老大光秃秃地回到南山上,但没有一只猫嘲笑它。
它们都高兴地哭了。
猫老大坐在它们中间,看着它们笑,看着它们哭,过了很久,它才转头看向海的方向。
灯塔很高。
即使隔得很远也能看见。
猫老大看得出神。
一只小猫用爪子拉了拉猫老大。
猫老大转头看向那只小猫。
小猫软软地叫:“喵喵~”
小猫依赖地往它身上蹭了蹭,一点都不觉得它光秃秃的样子难看。
猫老大抬起爪子按在小猫的脑袋上。
“我不会再去了。”猫老大保证道。
哪怕它心底有种即使身体和灵魂都被撕裂也很想靠近的感觉,它也不能再去了。
它是它们的首领。
它们需要它。
工作不忙了,猫老大也康复“出院”了,单宁的生活总算回归平静。
平静之中又有不平静的地方。
比如单朗已经在他这边住了一周,继母晚上打电话来说后天他们有空了,要出来接单朗回去。
单宁忙和单朗连夜回了出租屋那边,把因为几天没人住而积了灰的出租屋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冰箱里没吃完的食材清理掉,到附近的超市和农贸市场弄了点新鲜的填满冰箱。
单宁叮嘱单朗:“你可别给我露陷。”
单朗认真点头。
这几天相处下来,单朗觉得霍铭衍和一般的“二代”不同,没那种瞧不起人的骄傲,和单宁相处起来也很亲近。但霍铭衍和他们的差距还是太远了,单朗总免不了担心他们之间处不长。
他们的关系还不算特别稳固,要是被爸妈知道了说不定会有波折。
所以还是先瞒着比较好。
兄弟俩的意见达成一致,单宁揉了揉单朗的脑袋:“明天中午我陪你去挑电脑。这两天我在市区给你看了看,挑了些性价比高的,你去看一下喜欢哪台,买了正好可以带回家。”
单朗掏出手机给单宁看自己的账户:“哥,我也攒了两千多块,我自己可以出两千。”
小孩子能自己赚到钱,还肯掏出来花,单宁自然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单宁欣慰地点头:“成,你出两千。”
单朗兴高采烈地开电脑玩儿。
两天眨眼就过。
单父和单宁继母当天一早就离家,从镇上来到西城区已经十点多。单宁还要上班,单朗乖乖在家等着单父两人过来。
中午单宁下班回到出租屋,屋里已经飘出阵阵香味。
继母最擅长做红烧肉,选的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大小一致的小方块,配上浓浓的酱汁烧得油亮喷香,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都能把人的馋虫全勾起来。
单宁回到家,脱了制服外套,到厨房问要不要帮忙。
继母说:“工作半天了,还帮什么忙,出去坐着。马上就好了,先去和你爸聊聊天。”
单宁回到客厅,陪着单父看新闻。出租屋地方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又打扫得干干净净,单父两人过来时里里外外地看过了,觉得挺不错,心放了大半。
单父把电视的声音调小,问单宁:“工作现在怎么样了?”
“还成啊,挺轻松的,”单宁含笑说,“我在那就是头儿,没什么机会和上面的顶牛,不会再惹事上身了。”
“那就好。”单父年轻时吃过年少气盛的亏,现在性格变得小心谨慎。他劝说,“你弄的那什么舞,我和你妈都看了,还挺不错的。不过还是不要太出风头,你年纪小,风头太盛会招人妒忌的。”
单宁点头答应。
单宁曾经和校长一起喝啤酒,知道校长和单父是同窗,他们以前意气风发,都想着怎么能出头。后来校长成了校长,单父却一直在小镇里蹉跎。
校长说:“其实我们都挺为你爸爸惋惜。”
单宁也觉得惋惜。
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喜欢错了人,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在他父亲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影子,他的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点驼,说话总是慢腾腾的,学生都叫他“慢先生”。平时吃了什么亏,他都习惯藏着不说,在家里话也不多,若不是遇到继母,他们父子俩可能会相顾无言到他成年。
当初陆家人出面的时候,单宁在父亲的身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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