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柳家?不然为何,会想让他们全都去死?
柳池默默抽着烟,许久,他把烟头掐灭,指尖拨弄着抚正烟头,规规整整放进桌上的烟灰缸里,吐出一口烟,却避而不答,只说道:“你看到的画面,我是指群\\交那个,我也有过。不仅我……这么说吧,储君劈道雷下来,天火烧透整个沈阳,死的妖没一个是冤的。”
他所说的,肖隐都记了下来,笔尖划着纸面,沙沙作响。
孙狸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打起了精神。
柳池又说:“我不幸读过几天书,悲剧的源泉。我自己洗不白,也是个坏到家的,但我厌烦并唾弃和我一样沾染罪恶的妖,全部。非我良心,也不是说我身不由己,他们做的事我也做过,我甚至感受过作恶的愉悦,但我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唾弃厌恶这些……”
“你都做过哪些?”孙狸严肃起来,审问,“坦白从宽,我算你自首,会酌情减刑。”
柳池笑了笑,不以为然,轻声道:“所有。”
孙狸拼命忍住狂跳的心,提醒自己要留一分理智提防他使诈,问:“潭里的尸体都是怎么来的?”
柳池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恶心,又恢复了平静,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表情温柔了一瞬,又凶狠了起来,之后陷入呆滞的空白和了无挂念。
他屏住了呼吸,眼睛里翻滚着悲伤和愤恨以及一切都已逝去的死寂,低声道:“那种东西,叫残娃,是柳白龙无意间发现的东西,他现在的爱好……就像毒品,他戒不掉了。”
肖隐停下笔,笔尖划破了纸。
“残娃?”孙狸问,“怎么来的?人和妖怎么结合的?”
“从我有印象起,柳白龙就是个喜欢折腾的……他有收藏癖,好捣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管自己叫神农,说他的行为就是神农尝百草,八四年的时候,他从阴兴安岭的风谷挖来了一棵树,树苗吧……也就跟小桃树一样大小,不高,我不知道叫什么,我之前从没见过那种东西。之后他用枝叶捣鼓出了一种麻醉剂……喂锦蛇,那蛇就听他的,晕晕乎乎,也不会化形,但跟妖差不多……不会说人话,但能听懂人话,那年我父亲时候到了,魂散了,他接手柳家,搞改革……”
柳池停下来,问孙狸要水喝,肖隐从背包里取出为赵小猫随身携带的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水。
柳池对他能从包里拿出一次性水杯佩服不已,润了喉,继续:“他搞改革,就是让受人供奉的仙家撤回,大家不再轮岗平分供奉得来的魂寿,而是让他用麻醉剂喂大的锦蛇去值岗。起初……还很好,其实大家都不太愿意到人家里守着供奉台,很没意思,让锦蛇去正好,锦蛇听话……而且这样得来的魂寿,都给柳白龙,不过面上说,这是给整个柳家的,魂寿越多,家业越大。的确……有了闲工夫后,大家都一心一意把重点转到跟人打交道做生意上了。风水楼盘……零八年后,资金链就起来了。有了业绩,柳白龙挺受支持的,就一直做了一把手……”
他磨磨唧唧,还未讲到重点,孙狸很想让他长话短说言简意赅,但又怕错过关键信息,只好耐着性子听故事。
“我当时……就零九年,一门心思做房地产,察觉到不对时……是零九年夏天,快该高考了,我……我才知道残娃。”
“所以残娃到底是什么?”
“若是你家里奉着仙位。”柳池说,“……锦蛇顶替了仙位的那种,它自己不能化形修妖,会加速索取魂寿,之后,供奉人去世,锦蛇就借供奉人的身体充当自己的身体……这是最初的时候。”
“零九年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可以……定制了。”柳池停顿了好久,说道,“他们挑好锦蛇,尾巴的花纹,软硬度,舒适度……之后养宠物一样灌那种麻醉剂,锦蛇顺从了,再让锦蛇借人尸成形,之后整形……”
“图什么?” 孙狸不能理解,“借身体整形了,还有必要用人尸……”
“鬼气。”柳池说,“那种麻醉剂跟人尸混在一起,每次碰到那层被麻醉剂泡过的肌肤时,就会有种奇特的气味……夹杂着鬼气和怨气,带点麻麻的触感,如果打比方的话,可能就是毒品,柳白龙上瘾了……或者说……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瘾,再加上性……对他们而言,很难戒。他们把这种东西叫残娃。”
孙狸猛地站起来,小声骂了一句,问道:“这么说,你们一直在……生产这种残娃?!”
柳池笑了起来,抬起头,露出颜色浅浅的金瞳:“有,我住的地方,地面上,那个小区有个暗作坊,我们有专门的整形大夫在……”
孙狸变了脸色:“位置给我!”
“其实……”柳池说,“那些人,都是自然死亡。供奉仙位,就是承认契约,自愿献出魂寿给我们,他们不会强逼人去死……”
“妈的,自愿不自愿根本对它的性质没影响!这他奶奶的是重案,你明白吗?!”孙狸拍桌怒吼,“你们修人心,不修好,偏要学着人渣吸毒造毒蔑视性命!傻逼知道吗?傻逼!”
孙狸骂的很难听,肖隐默默拍着他的背,示意他注意场合,他的话也是要往审讯录上写的。
孙狸把长发一把撸到脑后,气鼓鼓道:“修成人不是让你们挥霍作恶的……一群蠢蛇!”
柳池说:“对,就是愚蠢……如果好好读书,可能就跟我一样,一边愚蠢为恶,一边用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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