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人声听着是去了正堂,不久又出来了,去了东边的屋子,看来一会儿得到这里来。
秦惟借着人们都在议论,起身给自己又倒了杯茶,心说这个邵家六公子,越听越像那个人。
第92章 第六世 (2)
邵子茗心急火燎地应付着一群人,眼睛扫过院子,没见到那个书生。他走入了正房……好几个笑脸相迎的青少年,没那个人。他笑着点了一通头,说了些:“请大家多关照。”的客套话,就急忙出了正厅,去了东屋。迈步一入门槛,眼睛赶快在屋里转了一圈儿——还是没见到那个人!
邵子茗脸上的笑快支撑不住了,他一脚门外一脚门里,匆忙向大家拱手行礼,抽身出来,疾步前往西屋,心里害怕那屋里也没人可怎么办?他边走边问追着他的邵子桐:“那个江晨生住哪里你知道吗?”
邵子桐摇头:“谁知道!他该是租的房子,在书院附近。”
邵子茗已经决定如果书院里找不着江晨生,他就问出地址,去江晨生的家里去找……
邵子茗一进西屋,头一眼掠过坐在屋中的那些学子们,并没看到江晨生。他的胸中一空,巨大的失望让他没了笑容,他只对大家冷淡地点了下头,就要转身出门,扭头间看到窗下的长案尽头坐着一个人。
初晨的阳光穿过白色窗纸照在江晨生的脸上,让他面容似是白玉般莹润,应和着他眼中的那点温和的神韵。
邵子茗的心一下就回到了胸里,接着就升了起来,像是要带着他离地而飞。人们眼睁睁地看着邵小公子冷淡的表情刹那间就转成了灿烂的笑容。
邵子茗对着江晨生举了双手行礼:“这位仁兄,在下邵子茗,幸会!”
的确是幸会啊!秦惟一手握着茶杯,看着邵子茗,心想这就是人说的,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免。他一醒来就盼着见到这个人,可事到临头了,他却犹豫了:
他听见窗外邵子茗在问他住的地方,他不知道邵子茗从哪里知道了自己,难道邵子茗带着前世的记忆?邵子茗其实长得有点像夏玄弘,眉飞眼明,神色傲娇,穿了身淡蓝色长衫,银蓝色镶边,系着条白玉扣带,腰带下一条丝绦系着块缕空玉佩,一看就是个富家小公子。
方才秦惟还想着自己不能当小三,见邵子茗这么热情,更加警惕!——夏玄弘上辈子因自己而孤独一生,这一世他是个独生子,秦惟前世是高鹏,深知家族,特别有财富的,需要繁衍子息的压力。在这个时代,照两个人如此悬殊的身世背景,他根本不可能与邵子茗如亲人般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一旦接触,邵子茗动了心可怎么办?上辈子他们才处了多久?可夏玄弘就那么放不下!这人心思太执着!
更何况,秦惟知道江晨生活得不长,虽然自己来了,万一命中注定又是短命,难道要再害了邵子茗?……
这么来回思忖,秦惟觉得不该与邵子茗交往!最好一点都没有瓜葛!这样邵子茗就会正常地结婚生子,好好过一辈子。
第一世时他说服洪老大尝试一下,还说洪老大老了,可是现在他自己也是不曾开始就想结束——感情这东西胜过洪水猛兽!太可怕了,一个闪失就会误了人家。秦惟还想起了些“不能让她穿上嫁衣就不要脱下她的内衣”之类话,深觉得该对邵子茗负责。
秦惟将茶杯放在条案上,站起身说:“公子不必多礼,我今天就退学了,以往与公子素昧平生,日后我也不会来了,就此别过吧。”他微一抱拳,就往外走。
江晨生平时不爱说话,从没有如此无礼地对待过别人,周围的学子们都吃了一惊,齐齐看向听说有公子脾气的邵六公子。
邵子茗见江晨生如此傲慢,没顾得上生气,急忙问:“江公子,为何不来上学了?”
秦惟想绕过邵子茗出门,嘴里说道:“就是学够了,不想学了。”
有人在屋中轻笑:“是没钱了吧?”
邵子茗一把抓住了秦惟的袖子:“这位仁兄!仁兄气质高雅,该继续学习!日后定能中举!束脩的事……”他想说自己出钱,可又怕江晨生面子上过不去,就改口道:“我去与夫子说说,先缓解一下。”
旁边的学子们听了差点作呕!江晨生这么个穷书生,连茶水都得跑来学里喝,每天第一个来,一天下来,他得把壶底儿喝完才走,还气质高雅?!您哪只眼睛看出来的?!肯定长歪了……
秦惟心中的江晨生听了一阵喜悦,秦惟脸上差点带出笑容来,一下出了一身细毛汗——一上来就这么亲近,这还得了?!他微皱眉,将袖子往回扯,语中带了丝不耐道:“这位公子真太过夸奖了!在下心已散,实在不能继续读书了!”
正说着,夫子抱着几本书慢步进门,学子们忙都站起,对夫子行礼。
这位夫子姓程,六十多岁了,枯瘦矮小,脸上只剩皮包着,留着几缕胡子,背有点驼了,可眼睛还挺有神。他是程家的远房亲戚,受程氏资助,早年中举做过小官。年过半百时,自觉无法再应酬官场的事,就退了官。程家将他聘为族学夫子,教导要参加府试的学子们。他是程氏族学的顶梁夫子,许多其他姓氏的人家就是冲着他的名字,把孩子送入程氏族学。
秦惟一看,觉得眼熟,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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