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是中了邪了!夏玄弘在外屋又走了一圈,随手将桌子上的两个茶杯在茶壶边整齐地摆成了并排……这太不对了!夏玄弘不敢再留在外屋,走回了浴室,浴池中温泉水面上略有微波,他想洗个澡……高鹏正好不在……身上的伤口会疼,先不洗了吧……或者等高鹏在的时候……
我得睡会儿!也许高鹏给自己在饭里下了药,睡一觉药劲儿就过去了!
夏玄弘昨夜睡得不舒服,躺在床上能自由地动弹,给自己盖好了被子,满意地出了口气,不久就睡着了。
秦惟走到卧室,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几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多生,寨主真的不想让别人留下吗?”
多生理直气壮地回答:“当然啦!寨主说了,除了我,谁都不想用!我昨天不是说了吗?寨主说大家都赶快走吧!”
“昨天没打起来时还能走,现在外面乱成那个样子,我院子都不敢出,怎么走?!”……
秦惟走入了屋门,正厅里有四五个丫鬟,一下子都不出声了,秦惟问:“午饭要做什么?”
多生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方才那么直接,怕寨主责怪,忙笑着说:“没什么别的东西,只有腊肉和白菜。”
秦惟歪头想想,指点着:“把白菜帮子削成片儿,多切些葱姜蒜,砂锅里稍微放点油和花椒,先煎腊肉,再放白菜,记住最后放些醋,提下味道……”他想起那天自己吃了萝卜,又说:“把萝卜切成丝,拿盐水泡会儿,再沥干了,拿醋和蜂蜜拌一下……”
其他人没见寨主干过这种事,都听傻了。多生有经验,忙连连点头:“好好,我们照着做。”
秦惟说:“腊肉如果咸,就别多放盐,要清淡可口才好。”
多生说:“一定一定。”
说话间,有人从外面跑进来,秦惟回头,见是个中等个子的青年人,长得粗眉细眼,鼻子嘴都还周正。他进门见了秦惟,吓得马上止步,眼睛大瞪,嘴半张,结巴着:“寨……寨……寨主……”
秦惟其实也吓了一跳——红叶?!太子宫里总追着翠羽的小宫女红叶?!是追着翠羽来的?!
秦惟看向多生,多生忙介绍:“寨寨……主,这就早生的表哥。”
早生也怯怯地说:“是……是我表哥。”
秦惟背了手,咳了一声,尽量严肃地问青年人:“你叫什么名字呀?”他得当一次老干部!
青年人还是结巴:“叫……叫韩……杨树……”
汉阳树?还有叫这名字的?秦惟又问:“你怎么上的山?”别是那些江湖逃犯之一!
韩杨树额头冒出汗水:“……山下……杨家村的人……地没了……听表妹带话说,寨子里有饭吃……”
早生又在一边解释:“他才来了一个多月,没下过山。”
与多生来的日子差不多,秦惟又问:“这几天,你杀人了吗?”
韩杨树的脸色煞白,嘴唇都抖了——寨主肢解死尸,这是要提拔自己吗?当他的助手?!千万不要啊!他含泪说:“没……没杀过……下……下不了手……我就是……就是站个岗……给他们护院的……递……递个茶水送个吃的……不拿家伙……寨……寨……我很笨……”
听他说寨寨,多生抿嘴——这怎么跟自己给寨主起的名字一样?韩杨树看多生,眼睛直直的,傻了一样。
其他丫鬟们也露出笑容,可低了头,怕寨主看见。
秦惟挥手:“好啦好啦,我又不会吃了你。”
但是会用刀割了我吧?韩杨树害怕,不能直视寨主。
秦惟问:“外面怎么样了?”
听寨主转移了话题,韩杨树的呼吸顺畅了,小心地说:“昨天夜里最危险,大院外面一直有人要翻墙进来,茅管家安排了四十几个人护着院墙,后来还让四十多人在外面绕着院子走。”
秦惟哦了一声:“这得九十来人了,茅管家真尽心。”茅富手下的人该不过百人,茅二也就二三百多,这么算,三分之一放在了高家大院。
韩杨树说:“茅管家说了,那些人是想来抢院里的库房,里面宝贝很多,不能让他们进来!”
看来我是沾了库房的光,秦惟又问:“寨子里今天如何了?”
韩杨树说:“茅二爷和茅管家带人把李猛和剩下的人都围在了李猛家的院子里了,听说一直在攻打。”
秦惟点着头:“这么厉害啊……那现在高家院子里有多少人?”
韩杨树皱着眉头扳指头:“前面院门那里有十来个人,在院子里来回走的有十来个。”
秦惟问:“这么少了?我这院子外呢?”
韩杨树有些尴尬:“就……就我在守着……我让另外一个人去歇着了,说有事就叫一声。”
哦,然后你就跑来跟我们多生聊天来了,这算不算是监守自盗?
秦惟说:“他们是不是告诉你不让我出去?”昨天就不让他出大门。
韩杨树尴尬地说:“茅管家说的,不让寨主出高家大院……”
多生说:“那寨主就先别出去,外面也乱,茅管家那个人……挺可怕的……”
秦惟本来也不想出院子:他现在别引人注目才好。让茅二他们发现了,拉着他去李猛的院子外,那等于给茅二茅富他们现场鼓励,形同参与他们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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