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夫子深吸了一口气:“因为给卫家报仇的机会到了!”
秦惟心头一阵乱跳,岳夫子咬着牙说:“我三年前让邓镖师往京城带了封信,联系上了我朝中故友,他去年给我传了封信,词句隐约,以典故说事,我知皇上以对许家深怀不满。近日我听说奸相许温如重病,已经三月不曾上朝,朝政混乱,皇上任免了一些朝官,该是已将朝政掌在手中。我准备带小石头入京,联络朝臣,要求平反卫家冤案!”
秦惟半垂下眼睛:“小石头才十四岁,尚是少年,许家权势滔天,他去会不会有危险……”
岳夫子冷笑了一下:“许家虽然曾经能废帝另立,可二代以下,再无领兵之人,掌军大权已落入旁人之手!十年前,许家竟敢违皇命杀掉了卫家稚龄童子,我不信皇上心中不生警惕!此时只需有人出头,倒许必成。何况小石头……卫启虽然年少,但聪颖过人,才华卓秀,我会安排他面见皇上,为卫家喊冤。”
秦惟沉默了片刻,说道:“此事,该问问小石头的意思。”
岳夫子有些愕然,厉声道:“为父雪恨,乃是人子之责!何况卫家满门男丁遭屠,只余卫启一人,血海深仇,他责无旁贷,岂有别的选择?!”他忽地站起身来:“我教导他十年,他该已明理尊道,我这就去叫他来!”说完,立刻走了出去。
秦惟叹了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慢慢地转了身,从床头上拿下了一个青花葫芦小瓶子,握在了手里,闭上眼睛等着。
不久,门外一阵脚步声,小石头快步进来,问道:“叔叔!岳夫子说要当着你的面谈重要的事情,行吗?你睡觉了吗?不然你先睡会儿?”秦惟觉得自己只比小石头大十岁,虽然占着个叔叔的头衔儿,可别让人家还得说“您”,就一直与小石头你你我我。
小石头身后,岳夫子跟着进来,说道:“你叔叔知道此事要紧,不会拖延的。”
秦惟其实不喜欢岳夫子这种高高在上指使人的态度,但是他如今动不动就气喘,曹郎中总告诫他要平稳心绪,所以也不想生这个闲气。秦惟将手中的小葫芦瓶递给小石头,说道:“你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吧。”
小石头接过来,笑着说:“叔叔过去说这里是药粉,得封上好多年才能用……”他说着,抠开了封住了瓶盖的白蜡,打开瓶子往里看,说道:“的确是药粉。”
秦惟闭着眼睛说:“你把药粉倒了吧……”
小石头说:“那怎么成?叔叔还要吃的……”他到桌子边找了个茶杯,把药粉倒了大半,再往里看,就发现里面有一小捆东西。小石头从自己的书袋里拿出了毛笔,用笔杆捅入葫芦瓶,把里面的东西拨了出来,又解开了外面绑着的细绳,却原来是个细长的小布袋。小石头充满好奇,看向秦惟,秦惟目光中有丝伤感,说道:“我真希望你永远不会看这个。”
小石头眨眼:“这是什么?”
秦惟说:“这是……你父写的。”
岳夫子失声道:“啊?!”忙站到了小石头身边。
小石头的眼睛瞪到了最大:这么多年来,他曾经问过有关自己父母的事情,每次,秦惟都说等他长大再说。小石头对母亲有些模糊的印象,可父亲的面容完全是空白。他隐约记得被送出了原来的家,可后面的事情很不好,他与叔叔很好,那些早就忘了……既然叔叔说等他长大,那小石头也就没多想——他要听叔叔的话!叔叔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叔叔的健康占据了小石头的所有心思,他是在叔叔的身边长大的,若是讲到孝道,他想他最该尽孝的,是他的叔叔……
可是现在,一听叔叔说这是自己父亲写的东西,小石头涌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们为何送走了自己,叔叔认识不认识他们……
这些问题马上就会有答案,小石头激动而不安。他小心地将小布袋的口撑开,将里面的一卷布拿了出来,轻轻展开,一见是深红色的血书,小石头的心剧痛,然后他仔细地读了一遍。
他已经读了许多古文,岳夫子常对他讲史论世,小石头读完一遍,就知道写这血书的人凶多吉少了,而这,是自己的父亲……
岳夫子从小石头的手中将血书捧了过去,带着哭意说:“这……这的确是你父的笔迹……”
小石头焦急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秦惟闭了眼睛,岳夫子含着眼泪给小石头讲了当年卫家是如何想扳倒奸臣势力,可惜功亏一篑,被许家发觉,矫诏宣卫将军进京。将卫将军非法羁押后,诬陷卫家谋反,捏造证据,伪造证人。皇上当年才十六岁,未掌朝纲,只能任许家横行。谋反罪名一定,卫家男丁被斩,女子被卖成奴不说,连皇上亲口赦免的卫家五岁以下幼儿,也被许家派人一一斩杀,只有卫启,就是小石头,一人幸免……
小石头听着,觉得遥远又痛切,血脉相连,他微微发抖,喉中哽咽。
岳夫子哭道:“你祖父一生倥偬,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被奸臣诬陷,屈死狱中。你父为官清廉,人品高贵,却被斩首。你母亲出身淮南汪氏,乃世家豪门,是京城有名的美女,卫家聘为长房之媳,日后将为宗妇,十八岁上有了你,不知……不知她现在流落在何处……”
提到母亲,小石头的泪流了下来,岳夫子说:“我原是朝中礼部主事,为避祸离京。现在,我要回京,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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