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扯着小木疾步走,与人们离开段距离,将嘴对着小木耳朵,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后面的人们看着,只觉得这两个人形容亲昵,十七皇子的企图一目了然!小木脖子僵硬,看着想躲开又不敢的样子……小木那个长相!十七殿下这是什么眼神?!
小木听了秦惟的打算,气都喘不上来,两腿打颤地往前走,秦惟问他是不是明白了,小木点头;秦惟让他去跟他哥哥好好说说,小木点头;秦惟让他多加小心,小木含泪点头——小心有什么用?这是小心就能办成的事吗?
他们遛完回来,府中的管家已经来了。秦惟以毫无理由又不容分辨的口吻,硬是让向东管了车马。接着又要来了小木和向东的卖身契,找了个没别人的时候,塞给了小木。管家本来就是洪府派给十七皇子的,见他提拔的是洪府的仆从,也没拦着。他觉得十七皇子有些小孩子气,只要别干出格的事,闹闹也没什么。
小木这半天心跳得快死了,他不知道该喜该忧,这十七殿下今天是犯了疯病了!但不管怎么说,身契到了手里,有空赶快去官府消了奴籍,这可是结结实实的喜事!就为了这,他定下了心:听十七殿下的领导!就是十七殿下想做死,他跟着死就是了,只要哥哥能保下来就行。
吃了午饭,秦惟还睡了个午觉。
小木在几个宫人含着恶意和讥讽的目光下,被呵斥着学习了些基本的应答。他的衣服换成了上等仆从的装束,因为来不及做,只能穿别人的,袖子长出一大截。
借着给十七皇子察看去宫里的车马,小木去见了哥哥,把卖身契给了他,又将十七皇子的打算和自己的想法对他说了。
向东过去只是个园子里挑水担粪干粗活的,如今突然管了车马,立刻手忙脚乱,虽然十七皇子府也就四五匹马,两三辆马车。此时又听了小木说的,向东很沉稳的性子也有些慌神了。
向东过去没机会接触十七皇子,对十七皇子往日的行径一无所知。可是拿了兄弟俩的卖身契后,却为十七皇子担起心来。他想来想去,记起了府中的一个老宫女。听说她是原来洪家送入宫中的,一直在浣衣坊,十七皇子建府的时候一同出了宫。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现在府中不管事,可人都说十七皇子对她很尊重,几乎是拿她当半个乳母一样看待,她在府中等于养老了。向东决定找个机会去见见那个老宫女,不能将十七皇子要做的事泄露出去,最好能说服她去劝劝十七皇子。皇帝皇子们没一个在意这个没靠山的十七皇子,十七皇子最好别干傻事。
秦惟按照本主过去的习惯,去皇宫到得稍微迟了些。府中的车马留在了皇宫门外,他只带原来宫中的两个太监进了宫。入宫门后他乘了宫撵,前往东宫。宫殿的风格是他熟悉的红砖黄瓦,大块青石板铺了路。日薄西山,两墙之间完全是黑色的阴影。
到了东门口,宫门两边的太监们对从宫撵上下来的十七皇子行了礼,领头的太监真是懒得对这个无礼的十七皇子多说,只做了个手势让他往正殿去。秦惟也不理他,沉着脸走过庭院,进了大殿。
殿中已经一片人声笑语,迎门太子坐了正席,其他皇子分了两排桌子。
秦惟走到太子席下,按照本主的习惯行了礼。他有自己的说话风格,不敢保证自己能完全像本尊那样应答,怕说出什么话来有了破绽,就绷着脸,一句话不说,好像是在生气的样子。
太子已经三十多岁了,猛一看,并不显得多么峥嵘。他一边与旁边的人说笑着,一边对秦惟摆了下手,像是挥去一只苍蝇,算是回礼。
秦惟可以感到原身突突冒火,但秦惟在对太子行礼的短暂抬头间,感触到了太子笑容间的那缕威凛。秦惟从医,没少接触人,碰上这种目光,就知道无论对方多么其貌不扬,都不是个好惹的人。他无法断定对方的好坏,一般会绕着走。忽然,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太子让人大张旗鼓地去接那个出山来辅佐他的人,一点都不怕暴露,也许不是思虑欠周,而是以此为诱饵,看看各方的手脚?日后好一一斩断。这原身小屁孩一点不往深处想,竟然在如此无依无靠的弱势下挑战这么个人物,秦惟不知道是该佩服“自己”,还是该臭骂“自己”。此时,他一分钟也不想在太子面前多站,更加坚定了要自己出城的决定。不仅是为了叫回那些人,还要看看这个大环境下的民生,想想怎么才能远离京城。
有太监过来引着十七皇子入席,秦惟转身跟着走,与太子亲近的皇子们相继打趣他:“十七啊,你衣服怎么看着像上次穿的?”“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个子也没见长……”“前日父皇在御书房召见,我可没见着你。”……
看宴席的排列,该是长幼有序,可太监领着十七皇子到了一个靠着门口的宴几处,在几个十一二岁的小皇子中间。按照十七皇子过去的行为,这时该与大家斗嘴斗气——秦惟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叫嚣着。但是秦惟没这个闲心陪他们玩,他做出了一副忿然的表情,指着宴几用原身的语气说:“你没弄错?这是我的位子吗?”
那个太监笑着:“是,十七殿下。”
秦惟向外走了一步,说道:“那我……”然后故意停了一下。
后面一个皇子大声地说:“十七,你不是要走吧?!”
另一个人笑着答:“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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