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茗点头:“我与秦惟兄一起洗!”
洗手还要一块儿?秦惟刚要说什么,可嘴里溢满口水,也不争了,端着陶盆出门,在井边用桶汲了小半桶水提上来,倒在井边的陶盆里,蹲下身洗手。邵子茗本来站着,一见也赶快蹲下,把手放在水中,去拉秦惟的手揉搓:“我帮你洗!”
秦惟记起前世小石头小时候喜欢玩自己的手,后来自己病了,也给自己洗过手,联想到这人那一世的悲伤和上一世的寂寞,一时感慨,不忍心将手抽出来,任邵子茗来回揉自己的手。
邵子茗觉得学长的手修长美好,如水中之玉,自己怎么抚摸都不够。哗啦哗啦洗到水少了一半,他才恋恋不舍地抬了手,展开自己的袖子给秦惟擦手……
秦惟忙说:“别别!”胡乱将手往自己身上抹干,提了陶盆倒了水,起来往屋里走。邵子茗跟在他身后,兴奋异常,觉得没吃饭就已经饱了。
秦惟临进屋回头一看,院门外的马车还在,秦惟也没多想——邵子茗来与自己吃顿晚饭,一会儿再坐车回去。
两个人进屋坐了,开始吃饭。秦惟饿了,邵子茗上一顿喝醉了,没吃什么,此时也饥肠辘辘,两个人不说话,飞速下筷子,转眼就吃完了饭。
秦惟见所有碗碟全空了,放下筷子叹道:“多谢!真好吃!我吃得好饱!”
邵子茗也放筷子,笑着说:“此时要来杯茶才好。”
秦惟有些不好意思:“我这里真的没有茶壶,你得回去喝茶了……”
邵子茗一下跳了起来:“我才不!我让他们准备了!”他跑出屋,喊道:“你们开始搬东西吧!快点快点!”
秦惟反应过来,忙起身出来,连声说:“什么搬东西?别在这里……”
两个书僮神情沮丧地抱着大包裹从院门走入,秦惟伸手拦:“哎哎……”
邵子茗一下抱住秦惟,将他的两手箍住,对书僮使劲甩头:“快!别磨蹭!好多事呢!”
秦惟着急:“真不行真不行啊!”
邵子茗跺脚:“行!行!”
侯老丈在屋里喊:“什么行不行的?!”
邵子茗放开秦惟,跑到正屋窗下,语气甜腻地说:“老丈啊!我要在这里借住段时间……”
侯老丈说:“房租……”
邵子茗从怀里掏出钱递入窗缝:“这里是十两银子,够吗?”
真是足够了,秦惟红了脸——这钱把自己欠的房租全还清了不说,还多余六七两,他又去拦:“别别……”
侯老丈咳了一声,在窗下接了银子,然后……没再出声。
秦惟有些窘迫地说:“我……我以后还你……”
邵子茗挽秦惟的胳膊:“不用!……额!好!秦惟兄日后还我!记住喽!不还的话,我就追着你!你别想溜走!”邵子茗哈哈笑,突然找到了个窍门。
两个人进了屋,秦惟见书僮正在铺床,原来的破帐子和被褥都被扯了下来,堆在了地上。秦惟目瞪口呆,结巴着:“贤……贤弟……子茗,你……你……真不能住这里……”
邵子茗一手依然紧挽着秦惟的胳膊,一手对书僮们比划:“枕头放那里,对对,并排放好!拖鞋呢?怎么才一双?一会儿,不,明天再送一双来……哦,椅子垫放好,记得带把椅子……”
方才他一离开这里,就觉得五脏六腑都难受,要赶快回来!他回去上蹿下跳地收拾东西,邵二公子拦了东拦不了西。邵子茗说的话没人敢不听,众人只能帮着他盛饭装车。
最后,邵子茗催着书僮们出来,邵子桐追了半条街,气得回去了,说要写信告诉邵家四爷。
这更坚定了邵子茗立即入住的决心!万一父母不同意自己和秦惟兄住在一起,父亲跑到这里来看自己,自己再想过来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
邵子茗扭头看秦惟:“秦惟兄,我让他们把你那些帐子什么的都扔了吧?”
本来我就想扔了,秦惟点头,邵子茗挥手:“都拿出去吧!快点把车里的茶具端出来,我要给秦惟兄煮茶!”
秦惟想再拦,可事已至此,阻拦倒显得矫情了。邵子茗是个任性娇气的小公子,想起一招是一招,也许就让他高兴几天?这里干什么都不方便,也许他住两天就走了?秦惟哪里想到邵子茗离开时就已经走一步看两步,立意“鹊占鸠巢”,哪里是一时冲动?
罗妈在自己屋里往外看,嘴都合不拢:难怪江公子敢扔东西!这是遇上贵人了啊!你看看,这流水一样往他屋里送东西!……既然那个小公子给了侯老丈银子,那自己也会多得几个钱吧?罗妈笑了——对这个小公子很有好感!
不到半个时辰,秦惟的小屋就变了样子:破旧的木床上铺了丝绸包面的褥子,两床锦被,帐子也换成了青灰色的云纹丝帐。屋里的破桌子边放了两个圆桶椅子,墙角的漆木茶几上有个精致的烧炭小茶炉,上面一把细砂茶壶,壶嘴里已经袅袅地冒出些蒸汽。
两个书僮搬着只木头大衣箱进来,屋子里挤得没地方站。邵子茗扯着秦惟站到墙边,指着床尾说:“放那里,好啦?东西都搬进来了吧?”
两个人与邵子茗年纪相仿,喘着气:“都……都搬进来了。”
邵子茗摆手说:“你们回去吧!”
一个书僮擦着汗说:“六公子,我……我可以留下伺候。”
邵子茗说:“没地方住!你周围打听下,明天买个院子……”
秦惟又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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