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侠还是头一回跟制片“提要求”,大牌哪有进组没提过待遇要求的?制片主任也一愣:“啊,那,电暖器,插哪儿啊?”
庄啸回头看了一眼,指着现场那个机械大摇臂装置:“有电的地方就能插,找个接线板,插上能用不能用?”
制片主任赶紧点头:“能用……能用吧?我去找人搬,你等会儿啊。”
一群助理围着,用军大衣和开水烫热毛巾给俩人取暖,冻傻了都。
裴琰感觉到庄啸搂他那只手也是冰凉的。庄啸把他摁椅子上了,拿了一条热毛巾甩在他头上,罩住,笼个热乎气。
裴琰从毛巾下面露了一只眼,笑:“我还以为,你腰真的有多烂呢。”
庄啸:“怎么?”
裴琰评价道:“还能扛得动我,腰不差啊?”
“呵,还没那么烂。”庄啸紧绷着的脸被他化冻了,“扛得动你。”
制片主任一会儿就弄了个电暖器来,不知从哪找的。他们还真的就把那家伙接在了岸边哪个机械装置的发电机上,通上电,能冒出热气。
裴琰几乎是抱着那个电暖器,在片场挨过一上午,冻得他今天难得的话都少了。
“暖和了吧?”庄啸脸色也好看些。刚才那样,差点要跟制片主任撕似的。
“没有抱着你暖和。”
裴琰低着头,声音不大,这话就说给对方一个人听。对方爱听不听,肉麻就肉麻了,反正他憋不住了。
庄啸没回应他,估计脑仁也冻傻了,木了,没想好怎么回应呢。
“晚上加个鸡腿,加个鸡腿啊!”导演用力拍了拍巴掌,算是给他俩鼓劲打气,“都不错,辛苦了啊,今天差不多这样,漏什么镜头明天再补吧。”
“赶紧改善伙食啊导演?烧羊肉有没有啊?!”裴琰说。
“加一锅鸡腿!”庄啸说。
“肯定把你们俩喂饱,明儿还得继续练你们俩呢!……”导演说。
当天,收工后各坐各的车子回驻地宾馆。
路上,裴琰在车里听自家人闲扯。他助理跟他说:“你啸哥腰伤了吧?”
“有吗?”裴琰挑眉。他还真没注意。五感都冻僵了,迟钝了,眼神不带拐弯的。
助理说:“我看见他跟医务要止痛贴膏和腹带来着。”
裴琰回想起来,他掉水里时,庄啸试图拉他,也喊了一声,叫得相当惨痛,那老妖精八成还是抻着腰了。
助理哼哼着调子说:“你啸哥的老腰哦……”
裴琰翻了个白眼:“谁啸哥?”
助理一乐:“不是您的亲哥哥啊?对您多体贴。”
裴琰说:“别瞎扯,人家可能不爱听这个。”
回去宾馆,他跟他助理交代,帮庄先生多打点儿热水,送一盒感冒冲剂,再送个大零食包。这山高水远的地方,没有五星级酒店,住摄影城里这种宾馆,是需要客人自给自足的。
他吃了双倍剂量的感冒冲剂,烫脚,喝热水,蒙着大被发汗,睡一宿,觉着又能活蹦乱跳了。
探出被窝,看了一眼床头小钟,七点多啦?他喊隔壁的助理,又打电话。
他是打给化妆组小哥:“哎,我昨晚上不是说了,叫我起床啊,都几点了?没喊我化妆?!”
化妆组小哥在电话里说:“翠花儿您是下一位,俺们这村儿早就开工啦!”
裴琰说:“组长现在弄谁的妆呢?”
小哥说:“啸哥啊,马上就好嘞。”
裴琰说:“怎么回事?不是跟你们说先化我吗?!”
化妆组都一群东北老乡,一张嘴就跟演小品似的。小哥道:“哎呦妈啊……您两位没商量好是咋地?啸哥说先化他啊,他完事儿再叫你么,您俩到底是要咋整啊?”
裴琰的气焰立刻就下去了:“干吗啊他……”
庄啸拿过化妆小哥的电话,淡淡地跟他说了一句:“没事,你继续睡吧。”
裴琰:“……”
裴琰:“待会儿见。”
他把自己掷进枕头,卷吧卷吧重新埋入被窝,被窝里特别暖,浑身血液也突然变暖,一大早上就开始发烫。
这些日子,忽冷忽热,乍暖乍寒的,快把他激出神经病了。暗恋的滋味,谁恋过谁懂,谁先爱上了谁是傻逼。心就像摽在浮桥上,惴惴不安,动不动就脆弱了,就碎成八瓣儿,每一瓣和每一瓣都是散的,不知漂向何方……
每天早起化妆的顺序,大家不是真要抢,而是都想排在最后一个化。
剧组里最好的化妆师大佬也就那么一两位,也抢手,还是需要有先来后到,先来的就得早起。每天早上五点,化妆间里就开始进人,陆陆续续,一直化到上午九点。全套妆面和粘头套十分复杂,一个人就恨不得化两个小时,厂督裴公公的行头还是最麻烦的一个,特耽误时间。
起床的顺序,当然是按咖位来。谁想要早起啊?大咖都是最后才进片场、最后一个化妆,别人化好了都坐着等着。
裴琰洗过澡,在洗澡间里耗的时间又比平时长,出来的时候脖颈、胸口淌着汗,太阳穴青筋微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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