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葳蕤挖了一勺秃黄油堆在饭尖上,在旁边点缀上一朵金菊,金菊蟹黄,即便不是金秋十月,也自有一股诗意在里头。金黄灿烂的黄油滴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透进微黄的米饭里,这样的过程,仿佛能听到人咽口水的声音。
林葳蕤自己尝了一口,对自己废了三个月的手艺依旧满意。
见其他人都盯着自己,确切地说是盯着自己手中的饭看,林葳蕤将碗递给他们,“看着我干嘛,都尝尝,说说想法。”
一群人一哄而上,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如果让你连续一周每顿一碗白米饭,但菜只许选一样,你会选什么?
秃黄油啊!那还用说!吃多少天都不腻!一碗白米饭只要不多不少一勺秃黄油,拌一拌,搅一搅,让秃黄油充分和米饭接触,让每一粒米饭都染上千变万化的香气,然后趁热一口气干掉!
秃黄油几乎凝聚了螃蟹这种美味生物的精华,是美味中的美味,鲜美滑腻,吃完唇齿留香绝对不是一句夸大其词的话。更别说吃完秃黄油拌饭你短时间内根本不想吃其他的东西,因为味蕾已经到达了高.潮,并且深深记住了这个味道,再看其他食物都是将就!
“大少,您再做点吧,这东西太好吃了!根本吃不够!”只有一碗的秃黄油,压根不够他们这十几个人分的。
“就知道吃,手艺学到没,火候、时间、配料都记住了吗?不要告诉我你们只知道一个挖蟹黄蟹羹的步骤,想吃自己做。”
大少还是一如既往地脾气不好,众人已经习惯了,有些机灵的已经开始学着刚才他做的步骤自己做起了秃黄油,趁着这个时候大少在,兴许还能让他指点指点。
剩下的蟹肉也没有浪费,再拆几只蟹,蟹黄蟹肉蟹膏一起,炒成金粉色的蟹粉,和捞面一起伴着吃,同样也是人间极致的美味,口感比起秃黄油也要来的清淡一些。所以蟹这种神物之所以还没有灭绝,只是因为人家的繁衍能力强而已吧。
大锅里的羊肉已经煮的差不多了,帮厨把重石搬进来,林葳蕤用劲道有弹性的肉皮将切好的羊肉紧紧卷住后,放入神仙酒坛里,将重石压在了上头。这就是卷镇菜的精髓,一卷一镇,将或荤或素的食材压出如同云梦般变幻无穷的的纹理,挤出多余的汁水和空气,最后上桌的时候则是切成薄如纸的片片。
等到酒的香味完全渗透进红曲羊肉里头,将羊肉弄“醉”了,在酒糟的酩酊作用下,羊肉的腥气不复存在,转变成另外一种异香,那么这赐绯羊就可以切薄片上桌了,据书上说这是古时后蜀国君孟昶宫里传出来的做法。
这道菜林葳蕤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如何。大宝等人知道还要等上一天才能开吃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我今天会待在这里,等到晚饭点过了,”他点了几个人名,然后接着说:“几个人学一道今天的新品菜,等到手艺差不多了就可以上新菜了。”
被叫到的人神色都可以说是与有荣焉,没被叫到的厨师也不灰心丧气,因为他们知道,这些被开小灶的人都是平日里最勤奋而且天赋也不错的人,而且都是有一定工龄的,所以只要他们脚踏实地,好好工作,将来他们也能接受到大师的指导!
吃得满嘴油光的曾白玉躲过大少爷,挺着大肚子一本满足地出了后厨,准备悠哉悠哉地泡上一杯茶,享受吃饱喝足的惬意。要说这真是一个魔咒,两个有凤来居的掌柜现在都是一脸福相……哪怕一开始是清瘦体型的曾白玉,到最后也变成了发面过度的馒头。
偏偏林葳蕤又是那种颜控加完美主义者,每每见到又吃胖了的曾白玉那叫一个横眉冷对,害得曾白玉现在都不敢多在他面前蹦跶了。
他想的美滋滋,结果在走廊被路过的一个人拦住了,“曾掌柜啊,我怎么闻到了酒味还有螃蟹味啊……你不是说,那神仙酒没了,不让买了吗?”
曾白玉一看到是人称文坛疯子的章笑生就头疼。跟文笔狂妄同样出名的,还有这人的嗜酒如狂,据说他写文章的时候旁边总要备上酒,边写边喝,灵感如涌泉,下笔如有神。但是他们有凤来居的酒水对客人可是限量的,哪经不起他这一天不停地喝,是以曾白玉在他不消停的时候,只好同他说酒水已经没有了。反正就他这猫嫌狗厌的臭脾气也没几个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自然不会知道他在说谎。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说酒没了,可是自己却偷偷躲起来喝了。呵,你这是看不起我章某人不是?这点酒我还是买得起的!我这笔杆子一动,大帅府……”他自觉说漏了嘴,差点把自己是大帅府的写手这事都给兜出来,后面便没再说下去,不过还是不依不挠。
曾白玉哪知道这人鼻子这么灵,连后厨酿羊肉的酒味都给闻到了,一想到这位爷胡搅蛮超的烂性格,他就头疼不已,干脆招了个人,让他赶紧去酒窖里给这位爷找酒喝。
“我还闻到了螃蟹的味道,嘶……这味道这么浓,你们这是做了多少螃蟹?但是我怎么记得,这今天菜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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