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话一出,季然笑眯眯的还没怎么着,一旁的陆臻却不自在的握拳抵唇假咳了两声。
季然看在眼里挑了挑眉,却是匍匐跪着没有吭声。
“你这话朕可不认,当初追封陆臻,朕可没少他将军府邸,是他自己托梦推辞,并求朕给他配了一桩阴婚,最后府邸没有,但赏赐也是一点不少。”皇帝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至于你,仕农大夫这官职乃是我南朝先列,俸禄品级,还得朕回京再定,你就放心吧,不会让你白做工的。”
季然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官衔是皇帝临时起意想出来的,说是回京再定,估计也是暂时没想好。
“微臣不敢。”季然心思百转,面上却装得诚惶诚恐。
“你不敢?朕看你能耐着呢!”皇帝看着他那浮夸的演技就堵心,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跪安告退吧。”
“微臣告退。”
季然正要起身,房门砰地就被人一掌推开,下一瞬,他就被突然闯进来的玉宁公主揪着领口半提起来。
“说!那牌位是不是你偷的?”玉宁公主美眸凝煞,手背绷着青筋,显然是用了大力。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季然揣着明白装糊涂。
“少跟本公主装!”玉宁公主气得咬牙切齿,“上次不见结果就出现在你家,你敢说这次不是你?!”
“牌位不就是一块木牌刻几个字,上漆打磨后不都一样?”季然冷笑道,“听公主这意思,那摔断的牌位也不见了?那我家里还的确是又摆上一块,与原来那个一模一样,完好无损,公主莫不是以为,我不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东西,还能神技修补吧?那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玉宁公主被怼得一阵词穷,其实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但那断裂的牌位她之前看的清清楚楚,底座又道凹陷不明显的擦痕,就是最初她拿走的那块,如果不是季然偷的,总不能是牌位认主自己跑回去的,看这人一脸奸猾,说不定还就是个深藏不露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玉宁公主很憋屈,上次是牌位不见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次却该死的连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她第一反应怀疑的就是季然,本来是要去陆家村找人算账的,得知对方自己送上门来,才直接冲了进来。
她进来的时候是怒发冲冠,这会儿却被怼的无话反驳,却仍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肯轻易放过季然。
季然不慌不乱,任由对方揪着,一脸讥讽的弹了弹衣袖。
“且不说这牌位是不是我拿得,就算是,我也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公主是以什么立场跑来质问,说句大不敬的,你又是陆臻的谁?”要不是顾忌着对方身份,季然说话能更难听,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抢男人灵牌,就如今这对女人标榜苛刻的时代而言,这样行为不检德行有亏的女人,也就是身份尊贵,落到一般人家嫁都嫁不出去。
玉宁公主被怼得恼羞成怒,当即松开季然衣襟把人狠狠往地上一掼,随即一抽腰间马鞭,挥手就往季然身上招呼。
皇帝早在玉宁公主闯进门来时就气得拧眉沉脸,这会儿见她不知收敛还要出手伤人,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当即起身一声厉喝,“住手!”
不过还是晚了,鞭子打出不受控制,已经裹挟劈金裂石之势朝季然甩了过去,皇帝瞳孔骤缩,当即伸手就要去阻止,然而那鞭尾却呼啦从他掌心扭曲带过,竟是打了个回旋猛地缠上玉宁公主的脖子,将人带得飞起,砰地砸到墙上又重重摔在地上。
玉宁公主哇的就是一口鲜血,趴在那半天没爬起来。
门外赵煜和那太监闻声,双双冲进门来,见到玉宁公主和季然各摔一边当即就傻眼了,一时竟呆住没反应过来。
皇帝本来满心怒气,见玉宁公主受伤又忍不住心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挥手,“把公主带出去,返程滞后,让胡太医先给看看。”
季然没受伤,这会儿已经坐了起来,等那两人把玉宁公主搀扶出去,拍拍屁墩儿刚站起身,抬头就对上皇帝充满探究的古怪眼神。
“季爱卿竟然会武,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须臾,皇帝微眯起眼似笑非笑道。
“皇上就不用试探微臣了,方才玉宁公主那下,不是微臣干的,我真正就一乡野村夫,有一把子力气,不过也就够上山打柴下地干活儿。”季然知道皇帝的意思,毕竟是亲兄妹,气恼归气恼,却不见得能容忍臣民以下犯上。
“哦?”但皇帝显然是不信。
季然眨眨眼,故意神叨道,“或许,微臣有神助,或许是哪路神仙恰巧经过,见我这么勤劳上进,热血善良的好青年被欺负,看不过去就顺手帮了点小忙?”说罢,还煞有其事的四下蹩摸。
皇帝嘴角微抽,“行了行了,玉宁公主这事儿不怪你,你回去吧。”
“是。”季然忙拱手,“微臣告退。”退了两步,转身就出了房门。
季然一路走得飞快,直到走出客栈老远,才慢下脚步来,拍拍心口直道好悬。
“你刚才那下虽然痛快,但是太冒险了,幸亏只是吐两口血,要是真有个好歹,那可就麻烦了。”季然说着瞥了瞥脸色仍旧阴沉的陆臻,继续道,“再怎么说那也是个公主,要真是这么给怎么着了,皇上肯定赖我头上拿我开刀,要是再倒霉点联想到你,那可没准儿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皇家不讲理,这种事情,电视剧里没少演。
陆臻却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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