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昭今日在中书省趁机翻找了不少旧档,可惜有用的不多,仍旧没有找到和金甲侍卫建立的几座山庄有关的东西。
他转而想到父皇初登位的几年,最信任的便是当时与他一起长大的伴读,也就是如今的丞相李维真,因此,才想去趟丞相府,看看会不会有收获。
至于带上楚玄昕,是因为他觉得丞相虽然势不如前,但毕竟是朝中老臣,也算德高望重,如果能获得他的认可,楚玄昕以后的政路会顺利不少。
楚玄昕总不能一直都在朝中诸臣的视线之外。
…………
楚玄昭从一叠衣服中抽出那身海青色湖锦,臂刺麒麟的袍服,递给楚玄昕,“就这件吧,不过分张扬,又能彰显身份,不卑不亢,正好。”
“好,我也觉得这件最好。”楚玄昕接过衣服,朝楚玄昭一点头,退身绕到了屏风后面。
不过一会儿,楚玄昕朝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楚玄昭抬起手,为他整了整衣领,“不错,人也精神许多。”
楚玄昭刚收回手,只听“啪嗒”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两人低头,楚玄昭瞬时有些尴尬,是赫连辛给的那盒“伤药”。
他昨日收在袖子里,回来倒是忘了,此时掉在地上,盒盖与盒身一分为二,三个大字正正朝上。
楚玄昕显然看清了那是什么,不由睁大了眼睛。缓缓弯身,将东西捡起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嘴巴一直没合上。
好半天才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哥,“…还是用过了的?哥?你不会吧?”
不会已经跟墨渊公子……了吧?居然连我都不告诉?
楚玄昭觉得真是简直不能更糟糕了,弟弟,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的。
“…玄昕,你听我说,是这样的,昨日,我不小心擦伤了脸,这是赫连谷主送给我消肿用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楚玄昭极力辩白,只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其实是被沈轻君一巴掌抽肿了脸罢了。
楚玄昕一脸古怪,摆明了不相信,“哥,你编故事也好歹编的像样儿点,哪有用这个玩意儿抹脸的?况且,你说是擦伤了脸,伤呢?”
楚玄昭简直要跺脚了,伤呢?我哪知道赫连辛不是开玩笑,这玩意儿真的能消肿啊!!
本来他昨晚还担心今日怎么去见那些中书省的大人们呢,哪想一大早照镜子,发现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就连昨天他后来不小心戳破的那里,也无一点踪迹。
楚玄昕一把搭上楚玄昭的肩膀,把小盒在他眼前一晃,揶揄地笑道,“哥,你们在一块就在一块嘛,这是好事啊,我又不是外人,又不会笑话你,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楚玄昭瞪了他一眼,你这还不算在笑话我?
重点是,要是在一块儿就好了!问题是我根本就还没跟他在一块儿啊,要我怎么说你才信!
楚玄昭将小盒一把夺过来,“真的没有。”
楚玄昕见他实在不像说假话,不太确定地问道,“真的没有?”
楚玄昭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
楚玄昕放开他的肩膀,“好吧……,我信了。哥啊,你要知道,墨渊公子一向冷心冷情,不过依我看,他也不是全无心思,只是,他的心,不能只是一味追逐,有时候,也得激一激才行。”
“我明白。”楚玄昭也感觉沈轻君对自己不是一丝感觉也无,但似乎总是有意规避。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沈轻君如此态度绝不是因为自己是个男子,这一点,也是最令他能够轻松的。
至于原因,他能想到的,大抵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沈轻君因为祖辈的事,本就无心朝廷,而自己,却有意争夺皇位,一旦登上帝位,那沈轻君的处境必然会很尴尬。
沈轻君的想法,他也能差不多猜到,大概就是既无善果,那就不要开始。
只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楚玄昭是没有想到的,那就是沈轻君自己虽不在意自己的寿命长短,但却不愿在这生死难料的未知里,与他人产生过深的牵绊。
“你明白?那为什么不试着——”
“我不忍。”
楚玄昕叹息道,“哥,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却无法苟同。一时的不忍,也许换来的就会是一世的悔恨。你难道要一直等,或者说,试图慢慢磨?像墨渊公子那种品性,你不去适当的逼一逼,是不会改变现状的。”
沉默半晌,楚玄昭才沉声道,“你的话,我会考虑。”
…………
丞相府。
“老爷,信王殿下和四皇子殿下到府。”
“哦?”李维真撂下毛笔,急急站起身,“快请!”
“是,老爷。”
……
“老臣叩见信王殿下,叩见四皇子殿下。二位殿下到府,老臣有失远迎,还望两位殿下恕罪。”
楚玄昭朝楚玄昕使了眼色,楚玄昕连忙上前一步,双手将待要跪下行礼的李维真稳稳托住,“丞相不必多礼。我与三皇兄听闻您最近身体抱恙,所以来看看您,您是老臣了,这里并无外人在场,这些虚礼就免了。”
李维真顺势而起,拱手将两人让至上座,“承蒙殿下挂心,老臣愧不敢当,老臣不过偶感风寒,现下已是大好了。二位殿下请上座,小童,上茶。”
虚礼可免,但毕竟尊卑有别,这座次还是乱不得的,楚玄昭和楚玄昕皆未推拒,应声坐在了上首。
“李大人,实不相瞒,小王今日到府,实是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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