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楚玄昕有些犹豫,他知道,他哥的性子跟他不同,未必接受这样的做法。
“杀?他已经走投无路,何必赶尽杀绝?况且,皇后的事,终究与他无关,他到底是你我的手足哪。”楚玄昭说的温和无比,楚玄昕却从他眼中看不到任何善意。
“哥?”楚玄昕一哂,他看出,楚玄昭并非这么想。
看着楚玄昕探究的目光,沉默了会儿,楚玄昭终是冷冷一笑,“玄昕,有些事,有人会做,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他知道滕王绝不可能留下楚玄临,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放过楚玄临。只是,这些想法,他敢告诉楚玄昕,却不敢直接告诉沈轻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地,便这么做了。
不过他也知道,沈轻君都会明白。
即使他不说。
…………
次日。
“…轻君。”
“嗯?”
“你,昨夜没睡好?”楚玄昭有些担忧。
“嗯。”
“为什么?”楚玄昭话问出,发现自己的心跳似乎快了许多,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让人期待,让人紧张。
你是不是,因为在意昨天的事,所以辗转难眠?你是不是,并非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朱晴送来一整月的记录,我将近凌晨才看完。”
“…哦,是么。”楚玄昭有些失望,一口气松出来,绷紧的身体放松,却发现额头已经隐隐渗出汗珠,“何必急在一时,你的身体不好,以后不要再熬夜了。”
“嗯,我知道了。”
“对了,轻君,跟着楚玄临的人说,楚玄临昨夜在东郊旧舍自尽了。”楚玄昭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自尽?”这个结果,沈轻君更是觉得有些……
“是,仵作验尸结果证明,确实是自尽无疑。他被发现时,独自在旧舍之中,白绫悬于梁上,已经气息全无。”
“自缢?从他要离京的选择看,他并不想轻易放弃自己的命,又怎么会转而选择自缢?”沈轻君总觉得哪里有些,有些不太对的感觉。
“我也这么想,所以仔细问过仵作,仵作说他眼合口开,颈上只有一条痕迹,且痕迹为紫红色,交于耳后,的确是向上紧勒,窒息而死。我也问过盯着的暗部,他说楚玄临离京,当夜就宿在旧舍,夜间只有穿官衣的一个人去过,暗部人说那人捧着样东西,夜里看不清,应该是为楚玄临送行的。而且他走后,楚玄临还好好的,不料,次日一早,楚玄临就被发现自缢了。”
沈轻君缓缓摇头,“送行,为何不是去京外十里亭?而是选择夤夜去往旧舍?”
“我也觉得此人有些问题,可是,他走时,楚玄临的确安好啊。”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发现么?”
“嗯…,哦,对了,楚玄临手中握着一块黄绢,像是,像是块帕子,不过,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绣纹图案。”
沈轻君陡然轻笑,“滕王好算计!”
“轻君?”
“矫诏。”沈轻君冷冷吐出两个字。
“矫诏?”
“不错,楚玄临的确是自缢,却未必跟滕王毫无关系。我猜,滕王派人穿上内侍官服,假传圣旨,给了楚玄临一个赐他白绫的圣旨,楚玄临状态不对,未曾细查,这才会有了之后的自缢。至于那份假圣旨,用特殊的墨汁写就,超过两个时辰,就会字迹全无。”
一般密旨,很少镶嵌卷轴,都由一方黄绢叠制。
沈轻君缓了缓,“不过,只是猜测。我有此猜测,是因为,我手里,正好就有这么一种墨。”
“…嗯,虽是猜测,却是最大的可能。不过,若真是这样,我们倒是抓不住滕王的把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整天勾搭我家君君,终于挨打了吧?
第67章 边国
楚玄临的死,并没有带起多大的风浪,渊帝知道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命人将他的尸首取回来安葬,就这样,一位堂堂皇子,湮没在了历史潮流中。
无声无息。
…………
十月初四,拓加使节莅临四方馆。
次日,大宴,皇帝亲自接待拓加使节。
皇帝与文武百官在朝堂之上,宫门大监疾步来报。
“启奏陛下!拓加使节已到玄禁门——”
“摆驾銮雀台,诸臣随行,请拓加贵使。”
“是。”
…………
一声高呼震彻宫门内外。
“——有请拓加贵使!”
“拓加贵使进殿——,拓加贵使进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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