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冯俏对章年卿就不上心的多。从来没有给他取过什么特殊含义的名字。床底间床底外都是硬邦邦的‘天德哥’。他只能从她尾音翘起的程度,和声音的软绵来判断她是撒娇还是求饶。
章年卿越想越愤懑,冯俏这个小没良心的,除了床底间故意挑衅他时,暧昧的会喊章大人。平时连声三哥都不喊,冯俏似乎对这个称呼格外抵触。也不知她小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什么。
现在还算好点,人前会客气的承他一句三爷,总算有个合当的三少奶奶和他呼应着。只有这时,章年卿才会觉得,她的身上刻着他的影子。
章年卿说不上来他是什么心理,内心深处总一种甜蜜的期盼,充满少男情怀。这让他很羞耻,不敢付诸于口。完了,他真的是越来越娘们了。
章年卿怀着绝望的心情睡着。
黑甜一觉,天一亮小夫妻便出发河南。行礼一分为二,这次冯俏干脆果断的将除礼物和其他日用品外,全部打包运回京城。轻装从简,和章年卿只坐一艘船。
上船后,冯俏才小声对章年卿解释:“……我怕娘嫌我铺张浪费,不会过日子。”
章年卿觑目看她,调侃道:“我家小娘子可是不靠我,空吃嫁妆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的人。怕什么。”
冯俏瞪他一眼,猛一转身,宽大的琵琶袖扫过他脸,章年卿只来得及捉到一股淡香,便听冯俏声音娇嫩道:“哪能这么说,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谁能保证一辈子安稳。平日无灾无难,自是能活出保障。不说别的,若年年回一次洛阳,要不了二十年,我就只能伸手给你要钱了……”似嗔似怒,清脆甘甜。
话未说完,蓦地住口,方觉失言,冯俏偷偷瞄眼章年卿脸色,还好他没多想。
不然天德哥误以为,她在抱怨多不好啊。
章年卿脸上维持着平静,内心震惊不已。原来俏俏也在犯难啊,想想两人都是吃金咽玉,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小姐,怎么还会有为钱发愁的一天。
章年卿一边觉得新鲜,一边觉得为难。
此番路途顺畅,不消五日两人便到了河南地界。来接船的是陶三舅舅,陶孟新。
冯俏一见陶孟新便眼前一亮,陶孟新长的太好看了,芝兰玉树,儒雅温和,简直像画里走出来的男子。
章年卿看着冯俏发直的眼睛有点不是滋味,冯俏突然偎过来,拉下他的脖子,小声道:“天德哥,我终于知道你像谁了。”故意顿了顿,她道:“外甥肖舅,难怪你的眼睛生的这么好看。”
“我的,眼睛好看吗?”章年卿嘴角弯了一下,又赶紧收住。他颇为冷淡道:“哦。”
冯俏见他满不在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重重强调:“真的很好看啊……总是一副似笑非笑,慵懒又闲散的样子,只有生气的时候才有几分官威。难怪任大哥他们要叫你章少爷,真的好像二世祖啊。”
章年卿先前还笑着,被她夸的心花怒放,还打算回一句:俏俏也生的明媚好看。听到后半句,他脸一沉,不悦道:“我是正经两榜进士出身,哪里像个二世祖了。”
“长得像……我就是说说。呃,快走吧,三舅舅都要等急了。”冯俏声音越来越小,躲闪着他的眼睛。紧紧抱着他胳膊,耍赖道。
章年卿故意不走,好整以暇的问:“不是说我眼睛长得好看吗,怎么,现在连我眼睛都不敢看了。可见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冯俏急的跳脚,不知道章年卿怎么这会儿就拿着她的错处不放手了。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敢做的太过火。思来想去,是不是她看陶三舅舅的次数太多,惹得他不高兴了。
冯俏试探道:“三舅舅长的真的是越发俊逸了。”章年卿脸又黑了几分,冯俏扬起声调道:“不过我觉得,三舅舅好看是好看。就是儒生气太重,不英气。”
章年卿脸色没有好转,却也没有再沉下去。冯俏便知道摸准脉了,她有些哭笑不得,天德哥怎么越来越幼稚了。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他们他们两究竟谁大。
不过冯俏还是决定大发慈悲的哄哄章年卿,她趁他弯腰进轿的时候,假装帮他整理东西,偷偷亲他一口。然后立即退开,笑着避开他欲抓着她的手:“三爷困了就在轿子眯一会,很快就到。”若无其事的走到自己轿子上。
章年卿暗恨,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跟着我坐。”
冯俏眨眨眼睛,驻足道:“不了,两个人坐着多热啊。”
陶孟新远远看着小两口打闹,唇边噙着欣慰的笑,走到章年卿轿子旁,敲敲木框,低声问章年卿:“我上次叮嘱你的话记住没有。”
章年卿苦笑道:“记得太牢了。”要不是您这番话,我也不至于捅这么大篓子。
陶孟新松口气:“那就好,看着你们小两口和睦,我就高兴。”他当年新婚燕尔时,也是这般。只可惜天妒红颜,他痛失爱妻。陶孟新很怕章年卿走他的老路。
他们舅甥两太像,都是家里第三个男孩,都是块读书的好料子,也都娶了一个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陶孟新在章年卿身上,似乎总能看到自己延续。
所以他特别希望章年卿能跟冯俏好好的,这次过来接人,也是他抢了二哥的活。就为了提前看看这两个小家伙。
一见面,果然没让他失望。
轿子没走一会儿,冯俏不断听见街上有阵阵的铃铛声,掀开轿帘一看。满街的小孩子脚上都绑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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