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现在吗?”下人望了望漆黑黑的庭院。
“对,马上去办。”章年卿在箱笼翻找着外罩衫,下人硬着头皮出去了。
见状,他的贴身小厮毛竹劝道:“三少爷你有什么急事明天早上再去不行吗。您再急,也不能这个时辰就去啊。冯先生他们肯定早就歇息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章年卿红着眼睛,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啪嗒,眼泪落下来。他蹲下身抱头痛哭,“这件心事不了,我实在睡不着。毛竹,我等不了。明天早上,呵,一盏茶的时间我都不想等。”
“可你现在去找了冯先生有什么用呢。”毛竹旁观者清,老实道:“先生不是考官,你也不能重新进殿考一次。事已成定局,三少爷你再急有什么用呢。”一语中的,戳破现实。
他把人扶到床上,轻手轻脚盖上被子。“少爷,睡吧。这种事急不得,是您的,跑不掉,不是您的,强求不来。”
怎么能强求不来呢。
章年卿怔怔的想,一夜无眠。
第二日大清早,毛竹带着婢女端着布帕热水进门。
一进门,见章年卿已经穿戴好衣服。他神色憔悴,眼底淡青。毛竹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没敢说什么。手脚麻利的服侍他梳头,“马车已经准备考了,早膳也做的差不多了,三爷要用点在走吗。”
“不用了,这就走吧。”章年卿热帕子随手递给丫鬟。
临走前,他走到桌前,盯着桌子上的墨卷,良久。卷起收在袖子里。
冯府内,小花园。
“好了没啊,你快点。再弄不好,我回去就没法交代了。”冯俏的表姐——林灼,在一旁催促不断。
冯俏眼稳心稳手稳,手里正捧着一个破损的唐三彩小马,形状不大,只能做把玩。现如今却是首尾分离,碎成三块。她停下手中的活,叹了口气,瞪眼道:“你再催我,我就不帮你修补了。你说你怎么这么能败家,上次摔坏了姑姑的玉镯,勉强拿金镶玉凑合过去了。现在这可是姑父要送给上司的骏马。你总不能给马脖子上镶一圈金吧。”
林灼欲言又止,委屈巴巴的住了嘴。她正有求于人,不敢得罪冯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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