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直没有送出去。刘俞仁遗憾的放下卷轴,唏嘘一声。
如果父亲没给他和冯俏订过亲就好了。
岁月悠长,时光闲散,小冯俏的一颦一笑都历历在目。
刘俞仁一直想和章年卿处好关系,冯俏是他妹妹,章年卿是他妹夫,他不想因为父辈的关系和章年卿结仇。
刘俞仁想,上一辈的恩怨,就结束在上一辈吧。却没想到,因他的举动,差点将父亲置身于险地。
自他过事后,刘宗光一直不许他和府里的兄弟姐妹接触,不仅亲自把他带在身边教养,连他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是刘宗光亲自挑的。
刘俞仁知道刘宗光对他的期望特别高。可他并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时常感到很沮丧。
小冯俏很会安慰人,经常老气横秋的拍着他肩膀,仗义道:“你不会,我会啊。”
刘俞仁真的很感激这个妹妹,经常给她买些小玩意儿,小东西。还偷偷给她画了副小像,打算在她生日时送给它。
却没想到这幅画会被刘宗光发现,刘宗光以为他喜欢冯俏。执意要给他们定亲。
可刘俞仁再怎么混蛋,也不会对自己的小妹妹有那样的心思。刘俞仁看着冯俏从三岁长到九岁,说是他妹妹,更像他女儿,他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刘俞仁微微绝望,替冯俏惋惜,他觉得很心痛。他这么好的妹妹,本应嫁给一个更好的人。却因为他的原因,迫使年仅九岁的冯俏许配给了又黑又丑的章年卿。
早知如此,还不如嫁给自己呢!
刘俞仁忿忿的想。
第84章
冯岚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冯俏这里根本不起作用。冯俏却替章年卿松了一口气,姑母这边反应越激烈,越证明章年卿在贡院做的好,将孔仲令压的不能翻身。
章年卿手里握着孔仲令的把柄,孔仲令投鼠忌器,不敢真的忤逆章年卿。冯岚这边又迟迟没有动静,孔仲令束手束脚,只能眼睁睁看着章年卿在他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赵鹤暗暗松了一口气,偷偷对章年卿说:“我就怕少奶奶来和你撒娇。”
章年卿微不可见的擦擦汗……他也怕啊。
章年卿借着踩孔仲令树立起的威信地位,在贡院里说一不二。他不急着彻底整顿,章年卿清楚自己身份,更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他把济南府贡院就当成自己一份答卷,他要用事实向开泰帝证明,内帘官外帘官分开多大的好处。再多的引据论典,排除万难,顶不过实打实做一次。
他隔开内外官的手法,不高明不大气?没关系。
他的手段不入流,治标不治本?也没关系。
章年卿原本也不指望自己一来,就能斩草除根,将事情办的又漂亮又好。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于是乎,开泰三年济南府乡试,成为大魏有史以来最为纪律严明的一次举人选拔。后人称‘丙申考’,更有甚者,以‘丙申考’一词来赞誉某人的真才实学。
这是章年卿政绩上漂亮的一笔,是他入官场五年来,第一次意义上在朝堂上展露头角,初露锋芒。
章年卿没有将孔仲令和冯岚贩卖阿芙蓉的事上报朝廷……无论如何,他不能给孔家埋下隐患。
冯俏是他的妻子。
章年卿明着放弃,私下嘱咐汪霭。紧盯孔仲令瓷器行的生意,必要时,乌蓬帮可以重出江湖。
不管冯岚和孔仲令的野心有多大,都只能停止了。
章年卿目光泛冷,秋雨连绵,他心里潮湿一片,暗不见光的角落里,悄悄攀起绿腻的青苔。
京城里,开泰帝扬眉吐气,将压在案牍多日的奏折拿出来。指着一旁的大太监道:“拿下去,给诸位大人看看。”啪,扔到托盘。大太监手都没有晃一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步步端下金殿。
刘宗光、谭宗贤、王国舅等人,与诸位朝臣面面相觑。谭宗贤率先接过奏折一观,相互传看。待刘宗光接过奏折,看见章年卿的名字,脑子轰一声,不自觉回头,看了眼站在朝臣最末尾的刘俞仁。
顿时百涩搅肠,抑卒不已。章年卿不足弱冠之年……俞仁到三十岁,能不能让皇上记住他的名字?
开泰帝开怀大笑,声音朗朗如鼓:“……本以为只是孩子的想当然,谁曾想他做的这样好。”十分亲昵,像是在说自己的孩子。
章年卿拿出漂亮的成绩,满朝文武再不能拿可行不可行的事来挑剔批判。不过,他们迅速找到一个新的切入点,争先恐后道:“……小章大人此举,太过冒失”“……不计后果,引得民间怨气沸腾。学子们苦不堪言”“……实难当国策行之。”
开泰帝不以意道:“民间怨气大好啊,怨气越大。说明小章爱卿做的越好嘛。朕知道,你们都不待见章天德。章天德是个倔驴,不服管教,不怕你们。将你们一脉传承的渊源掐断,你们恨他恨的入骨。架不住老百姓喜欢他,贫苦人家,靠科举出头的学子喜欢他。”
这话简直诛心!就差直接说他们结党营私,大家齐齐跪下。
果不其然,开泰帝又拉出前朝往事:“当年南北之争,你们都忘记了?王耿,你是当年南北名额均和后的第一批受益者。你可记得,当年百官之中,半数朝臣来自南地。北方举子寥寥无几的事?”
王耿作为一个倒霉蛋,被点名指姓拎出来,只能连连点头,附和的说是,皇上圣明。颂德先帝对他们的恩情。
开泰帝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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