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沈墨轲答道。他微微仰头看向苏琊。
因为角度的原因,他现在此时正靠在苏琊的颈窝,仰起头来便能够看见苏琊微微低下的下巴、高挺的鼻梁、以及被黑布覆住却依然望向他的深邃眼窝。
沈墨轲望着苏琊,竟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他想要将距离拉开,可是苏琊还是紧紧的扣住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我。”沈墨轲本来想这么说。
但苏琊截住了他的话头,再次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还好吗?”
“……当然。”沈墨轲放松后又再次用了点力气,但仍旧是动不了。苏琊说话的热气呼到了他的脸上,他竟然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忍不住想要逃离。
“对我你何必说谎。”苏琊扣着沈墨轲腰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而后又将他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
“我只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你还好吗?”
“……”沈墨轲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不好……我很不好。”
此时沈墨轲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想离开苏琊的怀抱了。他原本抓着捅边的双手也松了力气,滑到了水中,发出两声沉闷的入水声。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沈墨轲低声说道:“我本该高兴的……”
苏琊没有回答沈墨轲,而是用脸颊贴了贴沈墨轲的发际以示安抚。
沈墨轲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只是胸中的那一口浊气还是挥之不去。
“我在小时候决定拜入千叶、拜入御琼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有这样的结果。”
“在那个时候我便已经做好了思想觉悟。虽然被逐出了家门,我却还是坚信,我是选择了大义。”
“师尊救了母亲,作为人子的我,就要报答彼时的恩。若是没有天赋也就罢了。毕竟我所思所求,也向来不是长生。但既是有冥冥中注定的机缘,那我便相信,这是上天所赋予的使命。”
“那个时候虽小,我却也将可能面对的生死离别想得透彻明白。只是……”
沈墨轲从水中抬起了手盖住了自己的双眼。或许是水波荡漾,衬得沈墨轲的声音中似也是有了水声。
“我早就知道我与他们可能今生再也不见……即便是有幸能再见,也只能是今天这样的场面……”
“我本应知道,我本应……不被触动的。”
“你不能这么说。”苏琊轻轻地开口道,他拿开了沈墨轲捂着自己双眼的手,“你不能将错误都归在自己的身上。何况,你也没有错。能够再次相见,墨辙不是也很高兴么?”
“我知道。”沈墨轲重复地念道,“我知道。”
“先前都想得明白,也看得透彻……”沈墨轲仰头,这回才真正的放松了全身的每一个角度,将自己的身、将自己的心都靠到了苏琊身上。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就很难过。”沈墨轲呢喃道,“我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沈墨轲最后一句话的字音还在空气中缭绕,沈墨轲的眉心却忽的被吻住了。
苏琊的动作让沈墨轲惊讶得忘记了呼吸,浅琥珀色的眸睁得极大。这本就是热气蒸腾的房间,但苏琊的唇、苏琊的舌、苏琊的亲吻却比空气都还要灼热。
这个吻代替了苏琊的安慰,轻柔的仿若羽毛,却比语言的重量更盛,只轻轻一挥,就扫去了沈墨轲内心中此时的沉郁尘埃。
苏琊又顺延而下,轻轻地吻上沈墨轲的鼻梁,明明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让积压在泪腺中的水珠打开了阀门。
苏琊停在了沈墨轲的鼻尖,他们的姿势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向下。
苏琊的双眼一直用黑布覆着,但是沈墨轲知道,即便是这样,他也在一直看着自己,从未移开视线。
他就这样“看着”沈墨轲。不说话,却也足够表达心意。
于是沈墨轲便再也没有压抑自己的yù_wàng,仰头,含住了苏琊的双唇。
今夜,一室温湿,华春蔓延。
第11章 重现
灵剑山庄。
虽然杜随冶名义是四月才卸下庄主之任,但其实在宣怀三十三年开春的时候,她就已经将山庄内的所有事务都交由了杜子吟打理。过完年之后,寻常人就连杜随冶的人影都找不见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实际上,灵剑山庄的庄内也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灵剑山庄的实权早就已经缓慢的移交到了杜子吟的手中。
因此,今年应当由掌教带领参加的试剑大会,是由杜子吟带队出席的。
不过,江州到宿州毕竟路途遥远,而今年灵剑山庄选拔出参与试剑大会的弟子也适才筑基中期,并不适宜过度摧折。
因此灵剑山庄提前了五日出发,有松有驰、不紧不慢地前往御琼山派。
其实,如今的御琼山派,杜子吟是极度不想去的。但不去却又是不行,她不能够因为个人恩怨,便把这个灵剑山庄的弟子和未来都搭进去。因此杜子吟只能转移注意力地去想:要如何做,才能在伏魔大会、试剑大会上,狠狠地抽池海凡那大如澡盆的脸两巴掌。至少替自己、替沈墨轲出一口恶气。
杜子吟整日都在思虑如何完成此项大事。因此,忽的有一日,杜子在吟陪同弟子共进早膳时,发现沈墨轲和苏琊也在他们休憩的酒店中,实在是被吓得不轻。
而杜子吟发现两人的踪迹,还要多亏了苏琊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杜子吟这个民,苏琊是殃不到了,但是,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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