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茫茫的空间之中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天青色与黑色的羽毛,交织在空中像是下雪一样随心所欲并且漫无目的的飞扬着。桑德拉察觉到自己现在应该是一个坐姿,但是实际上这片空间除了举目望去撑满了视线的白色以外,并没有任何一处可以让她坐着着力的地方。
“看到你的诞生,我是很开心,也很担心的。”
她们两个人都相当有默契地没有注视着彼此,青鸟的声音柔软的像是棉絮一样,像是被柔软的指尖轻柔的拨动着的竖琴琴弦,像是乘风打着旋飞起的枯叶,一路消匿在了纷扬的羽毛之中。
“我与小黑鸟作为起始与终结,生命与死亡补全世界之后,本来是没有想到过自己还能够再活下来的。恶鸟的存在更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它寄生在所有人的思想之中,只要有阴暗的滋生她就不会消失,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的脑海之中没有一瞬间有过恶念的产生,所以它会永永远远的生存下去,从本质上来说,它与我们已经截然不同了。”青鸟注视着远方,没有焦距的视线落不到任何从她面前掠过的羽毛之上,只是安静地想桑德拉陈述着她没有和提姆他们说出来,这些属于他们自己,他们这个族群,她“一个人”的故事。
“但是它太寂寞了。”一颗柔嫩的幼苗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桑德拉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它,一直到它长成有自己半个人这么高的幼苗的时候才发现这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居然有树生长出来了。
青鸟的手掌轻轻搭在桑德拉的手背上,几乎是下意识的,桑德拉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中,几乎将她柔软光滑的手掌攥出乌青来。
“我们总是很珍惜彼此。毕竟所有世界……所有的空间,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生命之中,我们能够找到的同伴,只有我们彼此,只有我们自己。我们是没有族群的,我们也是没有故乡的,从一出生起,我们就注定要成为仅仅只有‘自己’的异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哪怕找到宇宙的尽头,也不会再找到另外一个同类了。”
青鸟并不介意桑德拉抓住自己的手用力到已经在上面留下了指印,她只是推动着自己身下的轮椅牵着桑德拉精准无误的朝着那一株小树苗走了过去,轮椅留下一道道像是印在雪地上一样的车辙,一直指引着她们来到了树苗前面。
“所以恶鸟一直在纠缠着你。”
青鸟的指尖攀上了树苗柔软的枝叶,那些枝叶也像是有意识一样,像是抓住母亲手指的婴孩手掌一样紧紧抱住了她的指尖。
“让她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同类的异类,对她来说才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所以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着找寻着我,找寻着你,找寻着任何可以被她抓住的希望。不管那个人是谁,不管那个人在哪,只要她认为那个人是自己的同类,她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把人拌在自己身边。当初她就是这样硬生生逼死了我们的其他四十三位同位体,而在此之前,她在知道自己的世界会成为自己离开去寻找其他同位体的绊脚石之后,没有一点犹豫的摧毁了它。”
青鸟说的云淡风轻,但是眉宇间到底带上了几分叹息一般的悲悯。
“她已经在过于漫长的孤独之中疯了,不光亲手摧毁了自己,还试图将所有人拉下泥淖。”
小树苗一转眼之间已经长成了大树,但是那颗足有一人合抱那么粗壮的大树还在继续生长,毫无顾忌的,铺天盖地的张开自己的树冠,让自己如同网路一般的根系蔓延开来。
“不过你不用担心,”青鸟仰起头注视着洒下了稠密的阴影的树冠,眉眼弯弯,“她到底做不了太多。她不属于这里,你也不属于她。她夺不走你,你也不需要她。虽然我并不认为你的存在对于你的世界来说会是一件好事,但是至少,你的世界会保护你的。”
“你的世界,”青鸟终于再次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桑德拉身上,红棕色的眼瞳之中带上了几分狡黠的笑意,“不论是你脚下的土地,你头顶的天空,还是你心中的那个房子,亦或者是陪伴在你身旁的人。你的‘世界’,总是会保护你的。”
“难道我就只能一直依靠别人的保护吗?”
桑德拉也朝青鸟望了过去,在树荫的笼罩之下,青鸟的面容像是摊开的画卷一样逐渐清晰的在她的眼底铺开。带着几分稚气的秀气面孔,和她几乎如出一辙的红棕色眼瞳,同样卷曲着的黑色长发,和纤细孱弱的身躯。
只是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她的喉咙撕开了裂口,她的双腿无法动弹。
“保护这种事情,一直都是相对的,”青鸟朝她眨了眨眼睛,往后退去些许,堪堪闪过了树木不断膨胀的粗壮枝干,“就像是土地与树木。树木从土地中生长而出,接受着土地的支撑与馈赠,等到树木倒下之后,它却可以重新滋养土地,等待上面长出新的植被来。”
“你的世界在保护你,你也会保护你的世界的。只是你现在还小,还没有到保护它的时候。”
青鸟握着桑德拉的手,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温和的这么对她说道。
“你为什么说我的存在对我的世界来说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桑德拉对与恶鸟一直执着于自己隐隐有点预感,尤其是这个预感在从提姆口中知道其他世界之中也有恶鸟——并且是她认识的那个恶鸟出现之后更加鲜明。只是她虽然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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