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谢冕愣住,脸色大变,隔着被子一把攥住了她。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她疼得皱起眉,忍不住挣扎。谢冕猛地惊觉,放松手,心虚地道:“对不住,我实在是……”掀开被子检查她被他握住的手臂部分。
雪白的玉臂上一圈红色的印子,看着分外可怜。谢冕更心虚了,伸手轻轻揉了揉道:“我帮你去找伤药。”
“不必了。”朱弦叫住他,并不是太在意手臂,反而挂心另一件事,“你刚刚怎么反应这么大?”
谢冕凝视着她道:“因为我的确是在破庙中碰到郑先生的,而那时也的确有另一个人在我的身体中……”
朱弦彻底呆住,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我梦到的是真事?”
谢冕问她:“你是不是还梦到了你想让我拜杜震寰杜师父为师?”
朱弦机械地点点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完全理解不了这匪夷所思之事。
谢冕却恍然大悟,他想起了她当初在梦中歌唱,想起了她曾经对他说过,总有一天她会一直陪伴着他,许多曾经想不通的事豁然开朗:原来他遇见的一直是她,现在的已经是他妻子的她,她在梦中穿越了时间长河,与过去的他不断相逢。所以,她永远不知道又过了几年。他不断长大,她却始终如一。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目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她动人的脸颊,柔声问道:“那你有没有梦到过别的事?”
朱弦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可其它的我都不记得了。”她想起来了,她似乎确实曾经梦到过自己变作一个小男孩,可梦中具体有些什么,却全然不记得了。
谢冕的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几乎要抑制不住冲动将一切告诉她。可是,那又有什么用?自己想起来的和别人告诉的总是不同的。他说了,她也未必能感同身受。而且,他是不是能期待,既然她能记得这件事,也许别的也能慢慢记起?
朱弦的脑中却还在想着梦中之事,问他道:“如果梦中之事都是真的,那后来怎么没听说你拜杜震寰做师父的事?”
他低眉含笑:“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拜他老人家为师。”
朱弦惊讶地看向他,不禁有些生气:“这是为何?”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为他筹谋的心情却还是记得,可他却根本没有珍惜。
他道:“因为我已经跟了另一个人学了内功心法啊。”
杜震寰要他废掉跟她学的内功,改学他门下的心法,他却死活不肯。念念消失得突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她,这内功心法是她留给他的,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丢掉。杜震寰气得没办法,又舍不得他的良材美质,最后只得采取折衷的办法,不要求他拜入杜氏的门下,改练杜氏内功,只让他以记名弟子的身份在武馆学些普通的武技及轻功。
朱弦惊讶:“跟谁?”这世上懂得内功心法的人可不多,谢冕一个侯门公子哥儿,哪来的机会学?
谢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自然是跟你学的。”
“跟我?”朱弦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休要哄我,本门内功向来不外传,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若被我娘知道我传了人,非得打死我不可。”
竟是这样吗?谢冕沉默下来,心中却更柔软了:明知不能外传,可她终究还是为了他的安危传给了他。心潮澎湃,他忍不住一把扑到她身上,在她芬芳诱人的红唇上重重啾了一口,喃喃道:“念念,念念,遇到了你,我何其有幸!”
她“哎呀”一声,莫名其妙地欲推开他,皱眉道:“你太重了,给我快起来!”
“你敢嫌夫君重?”他抑制下内心的激荡,佯怒道,“看我怎么罚你!”伸手探入被子去呵她痒。她左右支绌,却哪里躲得开他的魔爪,痒得格格笑着,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地败下阵来,狼狈地推着他道:“谢冕,你再闹,我生气了!”
他见她笑得脸色绯红,乌发凌乱,亮晶晶的明眸一闪一闪地看着他,心中软成一团,嘴上却故意逗她道:“哎哟,我好像又得罪娘子了。好念念,快教教我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娘子消气?”
朱弦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端起架子道:“你这么讨厌,我才不会轻易消气。”
灵动的模样看得他心中大动,忍不住俯下身又一连亲了她好几口,免不了被她又是一阵嫌弃。
两人正闹着,门外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白鹭略带焦急的声音在内室帘外响起:“五爷,外院出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谢冕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对她道:“你先休息吧,我要去父亲那里一趟。”
现在这个时候?朱弦疑惑。谢冕告诉她道:“三嫂去三哥的书房打杀了两个美婢,事情闹大了,父亲召我们哥几个都过去。”
朱弦怔住,蓦地想起谢冕在荣恩堂说的那番话,脸色微变,吃惊地看向他。
谢冕干脆地承认道:“我当初是故意那么说的。三嫂骄横惯了,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可直接把人打杀了,也实在太骄横了些吧。谢冕他那么说的时候,预料到这个后果了吗?朱弦忍不住看向谢冕的表情,却见他低垂着眼睫,神情晦暗不明。她心头一颤,睁大眼睛想看得更仔细些。
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谢冕轻柔的声音响起:“别这样看着我,我会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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