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珏与班始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梁珏轻咳了一声,笑道:“虽说查不了,那我假设一下总可以吧。”
来一个神展开——
假设阴城之死真的与大将军府有关系,那么杀人灭口是为了掩盖什么?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秘密一旦揭开,就会影响大将军一派?
梁商当年作为黄门侍郎,在关键时刻密报给小皇帝有关太后征调外人入宫之事,为小皇帝即位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已升为大将军,深受小皇帝宠信,被视为国之栋梁。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说他的什么坏话只怕都会被视作构陷,那么,身为梁氏暗钉的花姆究竟为什么不惜赔上自身性命,在听了阴城一番话后就把她给杀了?梁湖为什么如此着急,于第二日就去杀鲁大?
只有一种可能,那个惊天的秘密一旦泄漏,将会严重动摇梁氏在小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班始性子一向严谨,对梁珏却很纵容,听他嘻笑着这么说,虽觉得他异想天开,却也顺着他的思路随口道:“若当年宫变之日,梁氏并未立功……这个秘密够不够惊天?”
这一句本是玩笑,然而说出来之后,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房内一时非常安静,两人相顾无言。
“不,不至于罢……”班始难得地有些口吃。
梁珏却不肯放过,左右无其他线索,从任一方向查都是可以的。
于是两人便开始研究宫变之事。
梁珏因不熟汉时之官职职责,便要班始从头说起,详细介绍,以期在里面发现什么。
“……黄门侍郎专门负责皇帝和尚书台之间的公文传达,可自由出入禁中,日暮禁中关闭宫门前,侍郎需得出宫。但若当日之事还未处理完,取了令牌后,侍郎可留宿一夜,此令牌在尚书台只有一个。”
梁珏听得很仔细,此刻便问:“那时的皇帝已病逝,怎地还有什么公文要传达?”
班始低声说:“那时政事由太后执掌……”
“太后?”梁珏觉得自己模模糊糊地抓住了什么,“也就是就,梁……那侍郎是太后的人?”
班始一怔,他以前从未以这个角度去猜度过,但仔细一想,梁珏所言却也不无道理。
宫变之前,太后只手遮天,相当一部分朝官都投靠她,即便有人不齿于此,但也明哲保身地持中立态度。当时的济阴王刘保非但没有威权,甚至有性命之忧,所以并无朝官倾向于他。
黄门侍郎的官不大,但因负责传达机要公文,所以向来由皇帝极为信任的人来担任此职。当时执掌权柄处理政事的人是太后,她自然也会选自己的心腹来做黄门侍郎。
然而作为黄门侍郎的梁商,却在宫变之日果断地抛弃了胜券在握的太后,投靠了绝无胜算的小皇帝。
此举于理不合。
何况,从小皇帝后来封赏梁商之用词可看出,梁商并非刘保的暗钉,两人事先并无结盟,小皇帝对于他在关键时刻能帮助自己既意外又惊喜。
“他这样做,一定有什么原因……”梁珏深思地说。
虽然与梁商只见过一面,但梁珏很相信自己的判断,梁商是一个老谋深算、唯利是图之人。这样的人,若有人说他是因同情、怜悯而帮刘保,梁珏的牙都会笑掉。
那么梁商当时究竟为何会倒向小皇帝?
应梁珏的要求,班始随手取了一枝笔,蘸了清水,在案几上勾画,边画边说他所知道的宫变之过程。
他说,宫城共有四道门,东西二门是主要通道,南宫门与覆盎门则为南北侧门。当时刘保住在北侧的广阳殿,而梁商暂歇之处是临华殿的偏殿,同属北侧。那天,太后为了掩人耳目,令济北王、河间王之子及其护卫乘夜由南宫门进宫,当晚,效忠于刘保的守卫皇宫的卫尉林通正好率队巡到了南宫门,梁商便将有外人要入宫之事报予林通,林通及时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且慢,”梁珏发现了疑点,“你说梁侍郎与皇帝一样住在北侧的宫殿,为何事发之时他不去报告皇帝,反而跑到较远的南宫门去报告林通?身为黄门侍郎,留宿宫中,夜间可以这般自由行走么?”
班始被他问住了,喃喃地说,“对啊,夜间在宫中穿行多不方便,万一被抓住是要被责罚的,他为何要如此舍近求远呢?”
梁珏想了一想,问:“那鲁宫婢原先在哪个殿当值?”
“长秋殿。”班始点着案几上的一个小点。
梁珏伸头看了看,“这个殿就在南宫门旁边……你说她会不会在宫变当晚看到了什么?”
班始明白他的意思,鲁宫婢所在的长秋殿位于南宫门旁,若她在宫变当晚看到了什么她不该看到的,从而害怕躲避到上林苑,那是说得通的。
“我想去面见圣上,”梁珏对班始说,“有些事,可能只有他才能回答我们。”
班始有些犹豫,“可是,我们如今手中并无证据……”
“即便无证据,只要我们将种种疑点禀报,圣上一定会相信你的清白的。”梁珏的目光很坚定,“不必再等一日了,我们明日就去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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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认为刘保会相信你们的鬼话?”被梁珏召唤出来的浮生一度站在空中,一侧的油灯发散出来的光芒完全穿过了他的身子。
梁珏坐在床榻上,脸色沉重,“不,他一定不会相信。人的思维有定势,在过去的五年里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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