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他如今在宫中,一举一动皆有人留心,就别给他招祸患了。”谢夫人轻拭眼泪道:“刚不是说你大哥吗?也是该给他份产业的时候了,不好从公中出,只能走我的私房了。你爹这些年给我置办了不少东西,都是留给你们姐弟的,你就不吃醋?”
“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一家和睦比什么都好,只是娘别忘了和爹说一声。”柳娘怪笑。
“还用你多嘴嘱咐,自然要和你爹说。和产业相比,张夫人的遗物倒不好拿出来了,等你大哥成亲的时候我给他媳妇儿就是。”谢夫人也有自己的谋略,自己把事情做到前头再和丈夫说,丈夫难道就真看着自己私房受损不成,免不得加倍补回来,还赚了贤良的美名儿。
柳娘自觉解决了一件大事,心里快慰,自从知道家里这个情况,柳娘就想着拉进家人关系,不能出兄弟阋墙的事情。
与徐达在外征战,生死转瞬之间相比,在应天府的柳娘活得高兴且快活,所思所谋不过家庭琐事,小儿女心思。
下午,柳娘驾着掐着时间等在的大门口,果然见徐允恭快马飞奔赶回来。
“阿孟,什么事时辰了。”柳娘装作没看见汗流浃背的徐允恭,端着架子问自己的侍女。
阿孟忍笑,道:“回大小姐,刚好申时。”
柳娘瞪她一眼,没好气对徐允恭道:“家里人都偏着你,我还能说什么呢?”
徐允恭冲街那边的朋友挥手告别,翻身跳下马,赔笑道:“好妹妹,这家里谁都偏着你啊,包括我,包括我。”
柳娘给他一把白眼儿,突然看到他腰间的荷包没了,问道:“我早上给你荷包呢!”柳娘系的荷包不是女子常用的蝴蝶、兰花儿,而是云纹,男子佩戴也适合。早上抛给徐允恭的时候,柳娘明明见他嘚瑟得系在腰间了。
徐允恭一看腰间空白,慌乱翻找,又在怀里掏了半天,哭丧着脸道:“难道我打赏小二的时候一起扔出去了?不会啊,我记得我扔的是我原先那个!”
“真有你的,把我亲手做的荷包给扔了,你怎么不把自己扔了!”柳娘气道,绣花那么费工夫的事情,她可不想再干,即便是最简单的云纹。
“好妹妹,好妹妹,真不是故意的,原谅我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不对,没有下次,没有下次。”徐允恭和柳娘处多了,这种口水话也是随口就来。
柳娘端着架子让他搭梯子求饶半天,才屈尊降贵的开口,“答应我一件事儿,我就放过你。”
“说,说,只要妹妹说的,我一准儿给办了,上刀山下火海不成问题。”徐允恭拍着胸脯道。
“那成,明日陪我去宗学走一趟吧。”
“去宗学干什么?哪里简陋得很,什么玩儿的都没有,就是几个老学究带着陛下义子们读书,演武场都设在别地呢!没啥好看的。”
柳娘心中又是一叹,所以才要去啊,皇子们都有自己专属的师傅,自己便宜表哥朱守谦养在宫中,却不是和皇子们一起学文习武,而是走了宗室的路子。虽说他本人就是宗室,可他一个父母双亡的小男孩儿,又怎么能照顾好自己呢。
“去看表哥呢。”柳娘叹道。
“唉,表弟啊,好吧。”徐允恭身为徐达的儿子,自身风光无限,是应天府官二代的金字塔,也知道自家姻亲的难处。朱文正那一支前途未卜,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凑上去,可他自觉和朱守谦是亲戚,平日里没注意,如今妹妹都提出来了,也不好推辞,不然岂不显得不仗义。
第二天一早,柳娘和徐允恭结伴去看朱守谦。徐允恭骑马的时候时不时咧嘴傻笑,早上谢夫人就私下和他说了,给他一份产业练手,还叮嘱他不能说出去,免得坏了“长者居,不分家”的规矩。
“大哥,看路,你嘴角都咧脚后跟去了!说吧,娘和你说什么好消息了?”柳娘明知故问。
“什么娘,娘没说啊。”徐允恭装傻充愣。
“得了吧,吃完饭要出门的时候,娘把我支走,肯定和你说了什么,要不然你现在这幅傻乐傻乐的模样。让我猜猜……是不是和你说成亲的事情啦?我大嫂定下了?”
徐允恭脸爆红,他知道自己妹妹素来聪慧,要瞒着产业这事儿不容易,他也一时之间找不到好借口,呐呐不能言,只能装傻背了“想媳妇”的黑锅。
两人骑着快马到了宗学,大明草创,应天府也是初初定都,很多地方都不完善。宗学听着高大上,其实在里面学习的只有少数几个朱姓藩王,其他都是朱元璋的义子。
门口守卫并不森严,柳娘和徐允恭在战备时期还能骑着重要军需物资——良马,一看就是豪门子弟,守卫得了柳娘赏赐,愉快放行。
宗学人也不多,柳娘一看就看见独坐在窗边的朱守谦。现在正是休息时间,先生不再,只有几个同窗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柳娘敲了敲窗子,把朱守谦叫出来。
带着朱守谦到树荫下石桌旁坐了,柳娘指着徐允恭扛来的两个大包袱道:“表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衣裳和配饰,红色包袱皮里还有些碎银子和小额银票。你的随从哪儿去了,待会说完话我直接给他们。”
“谁知道在哪儿?待会我自己拿回去。”朱守谦低着头,脸色阴沉。看他说话低着头,走路躬着背,若不是礼仪要求把头发梳上去,肯定是蓬头盖面的景象,活脱脱一个沉郁少年。
“表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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