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还享受过这种待遇呢,原来一地主官在地方上是这样的威风凛凛啊!
“娘,你们安坐就是,我下去应付。”
“县丞蒋/县尉江……”
“蒋县丞、江县尉不必多礼,咱们边走边说。”柳娘没等两人自我介绍翻身上马,让随从另外牵了两匹马过来递给两人。两人也只能弃车上马,一路和柳娘解说沿途风光。
这马还是知府衙门里现牵来的,蒋县丞心眼儿多点儿,看着马鞍上的记号,更添三分恭敬,心想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和上面有交情的主官,得伺候好了。
一路从香山县最繁华的码头走过,这里人们衣衫单薄,皮肤黝黑,就是女娘也是小麦色的皮肤,看着十分健康。只是太过整洁肃静,柳娘问道:“清道了?”
“大人之前传令,不让扰民,下官怎敢。”
“那街上怎么空了这么多,看那招牌还新着,不是无人打理的模样。”柳娘指着旁边一家店的酒旗道。
“大人有所不知,禁海呢!原先繁华的港口如今都走空了,百姓们没了生计,自然就不开店了。”
“是吗?”柳娘不置可否,又问,“每年□□月都会来台风,今年有预兆了吗?”
“有经验的渔民耆老看过,言是今年台风小,不会上岸。”蒋县丞答道。
“街面上这么干净,平日里也是这样吗?”
“是,是。”
“那谁扫?”
“啊?”
“谁扫,大街上总不会扫一次就一年不脏吧。”
“商户扫,商户扫。”蒋县城点头哈腰道。
“商户好些都关门了,他们愿意扫不是自己的地盘儿?更何况商户也就扫自己门前那块儿吧?正街谁扫?”
“这,这,清道夫,由清道夫扫。”
“那清道夫是衙门出钱吗?”
“是衙门出银子,清道夫都是些老弱病残,也是衙门的德政。”蒋县丞笑道。
“哦,那回去我看看账本,扫得这么干净,得嘉奖才是啊。”柳娘笑了笑,不理会蒋县丞突然绷不住的笑脸,转头问县尉道:“江县尉和蒋县城可是亲戚?”
“回大人,不是,下官乃山东人,姓江,江河之江。”江县尉抱拳道。
“我大明不设县尉,江县尉这职位是怎么回事儿?”
“下官原是卫所小旗,因香山不设卫所,也不可无人护卫,因此担了主薄。县尉不过同僚戏称,下官一时紧张,叫错了称呼,还请大人恕罪。”
“哦,原本是卫所军户啊。怎么没跟着迁走?原在哪位千户手下效力?”
“回大人,下官原是在戚家军中。”
柳娘突然露出大大的笑脸,“哈哈,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本官已与戚老将军爱女订婚,你是戚家军旧属,当真巧得很啊!”
江主薄终于露出笑意,连连拱手,并不说话。江主薄在香山也尴尬得很,戚老将军在时,他自然显赫,跟着发财,得了实惠。当年留他在香山县,是因为戚老将军有新建卫所的意思。可老将军一走数年,他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处着,身份依旧是军户,可又入不了哪个卫所。为了生计,身份一降再降,最终谋了个主薄的职位,勉强度日。
一路来到县衙,柳娘看了看这外观,笑道:“香山县是个好地方啊,走了多少地方,都没见这么整齐的衙门。”
“大人有所不知,香山苦啊,天灾有台风大水,人祸有海盗、倭寇,常常上岸侵扰。县衙也经常攻破,不得已必须重修。”蒋县丞哭着一张脸道。
太/祖为贪污制定了严刑峻法,因此大明素来有“官不修衙”的传统,就是内阁这种国家核心机构,听起来高高在上,可内阁用的都是烂桌子、烂椅子,地势还低洼,要是下雨还容易倒灌积水。就是这种破地方,文臣门打破脑袋拼了几十年,只有运气才华最好的人尖子,才能进去坐一坐。
香山县县衙的建筑水平,比内阁还高呢!
柳娘暂时未娶妻,也没妾室随行,安排老娘、妹妹住下,柳娘就拉着两人又到街上巡视去了。完全没给两人休息的时间。
县城路口一同去拜见的人没与主官说上话,县衙里等着拜见的一干人等也没见着真龙。要知道,一个县正经官员只有县令、县丞和主薄,剩下的都是吏,由县财政自行供养。换句话说,就是县令自己班子,由县令掏钱养着。如今连面儿都见不上,这些小吏怎不着急。
“这强龙不压地头蛇,难不成还没见面就要给个下马威不成?”
“人家可是知府大人的同乡,据说穿开裆裤的交情。来香山之前还从布政使衙门出来,布政使大人都发了话儿的,全广东这么多县令,谁能有幸蒙布政使大人召见?”
下面吏员的消息灵通,来源广泛,不与一会儿就黄柳生平都翻了个底朝天,还夹杂着各种坊间奇谈。
县城街道也没啥看头,一路上柳娘把两人问得打不上话来,过了把当官干瘾。柳娘请两人在街边酒楼吃了顿便饭。蒋县丞诚惶诚恐的看着柳娘把帐结了,恭送她离开。
柳娘一回县衙,小宇就迎上来道:“少爷,账本都清点好了,您什么时候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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