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孔雀台,也就此掩埋在人生中,成了一个烙印。他没想到,席谨河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谢谢席社长。”他心中苦涩,明明比起江淮,他更早遇到了席谨河。哪怕没有机会,他也要求一个答案。
“我有哪里比不上江淮吗?”
席谨河没犹豫多长时间:“比较没有意义,你年轻,正是前途大好的时候。更何况,你比他聪明。”
“你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如针芒,席谨河避不开,也不想避。朝夕相处,又是如此多年的合约,他清楚自己对江淮的感觉,有宠,可以疼爱,就像宠物一样;肆意地嘲笑他的无知与弱小,也欣赏他身上那些在尘世久而未见的感情。
但不是爱。
“我喜欢他。”
程羲之得到了答案,点点头,退出去了。
落地窗外一片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天空黑压压的,似乎又要下雨。席谨河拿手机拨号找人,响了许久,无人应答。打回临湖别墅,阿姨说江淮一直没有回家。
席谨河皱了半晌眉,按桌上的内线把弘历叫进来,给了他江淮公寓的备用钥匙。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去看看他在不在公寓。有没有结果都给我回个短信,如果他在的话,把人直接带回别墅。”
弘历拿着钥匙出门,不过多时便发了条短信过来:江摄影师和季先生喝醉了酒,正倒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不太好下手。
……怎么个不好下手法,拖回去都不会吗?
没一会儿又是一条:江摄影师还在发烧。
还是不要拖了。
席谨河头疼,是得管管了。
第 10 章
10.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初春的那天,江淮照例去了g市一家香火甚旺的庙堂祈愿,希望今年能事事顺利,席谨河能多爱他一些。
他确定肯定自己喜欢上席谨河以后,基本上每年也就祈愿这些东西,一如既往地不着实际。
席谨河管他管的严,颇有父亲待儿子的一面,又每每能在床上化身恶魔,净折腾他的老腰,还当他年轻力壮吃得消。
签了合约以后的第一个春节,邵涓没有准许他回家。席谨河应酬多,和他席家人的,和长风社的,和《时代》的……对他的管制也就松懈起来。家里常来的两个阿姨也都放了假,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
他倒没闲着,忙唐顿的事情和广告的事情。他身边又没几个能真正帮得上来的人手,庄茜和唐羽都回了老家,剩他一个扛着相机三脚架到处拍照,熬夜修片,然后睡到日上三竿。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他便觉得胸口隐隐生疼,席谨河是睡眠极度规律的人群之一,他连工作都不往家里带,可劲儿折磨他,居然也让他睡了那么半年的好觉。这下一瞬间又颠倒黑白,身体的变化他就便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当久别重逢未适应。
人就是这么惯着自己的。
上完香摇签筒,等解签等得实在不耐烦。冲着水榭池里的龟鳖们打个招呼,江淮转身回家。
他喜欢往人群里钻,却唯独延误等待。不爱开车也不喜欢被堵在路上的感觉,驾照考了许久也没有用武之处。
那天换线没注意走岔了,却没料到这一趟地铁出入口的结构居然颇有点意蕴,像格列的山水。江淮顿时感兴趣起来,便举起相机拍照。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大脑出现奇怪的声响,嗡鸣声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他举着相机茫然站在原地四下张望,一个猝不及防被人推了一个踉跄。他转过身去艰难辨别,那个推他的人身影模糊,好像从水里看去的幽浮。
江淮终于发现自己病了。出了地铁站去药店买了一堆药,吃了各种不见好,遂又自己去了医院。诊断书一发,每一个字都不认识,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顺着人流一路到了商业购物中心,随手买了张电影票,坐在最角落重重握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这天不知是初二还是初三,商场放着喜庆的过年曲,恭喜发财好运来。过年的那些片子也大都是喜剧,还没开始十分钟便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江淮混然不觉,他觉得冷,冷的连牙齿都在上下打架,咯咯哒咯咯哒的。
祈愿有什么用啊,他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在已经渐有些模糊的童年记忆中,江尚是极诚恳的信徒。比起人为可以做的,他似乎更相信上天赋予的。
他和邵涓的婚姻似乎是唯一一件由他自己选择的的结局,这段婚姻彻底失败破碎以后,他给江淮留了一封长信,独自前往西藏,最后因车祸死在雪山之中。
江尚跟他说,不要相信婚姻,也不要相信爱情。如果说爱情是男女双方为了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对方身上的武器,那么婚姻就是一场战争。
不是我们遇到了这个人,而是因为在这段生命中她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确实,在某一瞬间,江淮也觉得席谨河就该是属于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从小到大都不对爱情和婚姻抱持期待与向往,也没谈过多少场恋爱,只觉得无趣,当然,他更不认为自己会喜欢男人。
席谨河出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点,不偏不倚,像极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场的盛世烟花。
……
酒喝的多了,他就这样半醉半醒着回想这漫长的一年,最后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不偏不倚落入一个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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