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闻岭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因为长期以来的习惯,他反而看不上卢惊鸿有时的节约。他看卢惊鸿不说话,皱着眉不太高兴的说,“也就你觉得贵。”
卢惊鸿坐在驾驶座上,借着路灯他短短的看了闻岭一眼。这一刻闻岭的脸上写着的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以及那些一直以来隐藏在生活中的、没有言明的嫌弃感。
他半边脸挡在阴影里,自嘲的勾了一下嘴角。
闻岭侧头看卢惊鸿没反应,刚想说什么一阵晕眩又使他回到了自己还没说话之前,他停顿了半天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这时卢惊鸿似乎等他回答的样子,而闻岭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大概明白自己的话说得不恰当在哪里,可是却并不愿承认自己的想法是错的,只是迫于眼前的局势,他只好换了别的说法,“我知道了,下次我会记得。”
才怪。
第八章
早上来上班时卢惊鸿正好碰见了杨斐,杨斐是他们作画部的原画师。卢惊鸿和他打了声招呼,杨斐穿着他一贯喜欢的格子外衣,懒懒散散的打着哈欠说,“早上好啊。”
卢惊鸿瞥了一眼他的黑眼圈,“昨晚又通宵了?”
杨斐擦了擦眼角边的眼泪,朝公司里面走,“通宵了还是没画完,今晚又够呛。哎,有吃的么,没来得及吃早餐。”
卢惊鸿从包里摸出一包饼干给他,杨斐一边嚼着饼干一边说:“华源那个稿子你画完了吗?”
“有想法了,还没开始画。”卢惊鸿笑着答了,“怎么,你想给我点别的想法?”
杨斐嘴里塞着东西也不忘了说话:“别,我就问问,我自己还忙得分身乏术。就之前华源的案子我头一次看你这么主动接了,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灵感。”
卢惊鸿笑得有些意味不明,“没什么特别的灵感,就是觉得还挺有意思。”
杨斐转头奇怪的问:“不是挺普通的么?这种影视的稿子你也不是没做过。”
卢惊鸿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拿出一个袋装小蛋糕,“这儿还有个蛋糕,吃么?”
“吃吃吃。”杨斐乐滋滋的就接过了那个蛋糕,这么一打岔卢惊鸿已经快他几步走进了作画部,他跟在后面也忘了刚刚在说什么话题了。
十月下旬是螃蟹最肥美的季节。
杨斐除了精通画画就是精通吃了,他给卢惊鸿推荐了一个吃螃蟹的好去处,在郊外的一个湖那边,螃蟹都是专门人工养殖的,个头大而肥,味道特别正宗。
卢惊鸿记下了。闻岭是偏爱海鲜一类的食物的,如果不仔细观察其实看不出他有什么偏好,但每每一顿饭里有海鲜的话,闻岭就很少光顾别的菜了。
卢惊鸿觉得他这样默不作声的偏食,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
卢惊鸿把这个事情和闻岭说了,问他想不想去。闻岭原本是不想答应的,可是卢惊鸿说带他去吃螃蟹,当然各式各样高档餐厅的海鲜他吃过的不胜枚数,但是这个是纯天然自然养殖的,野生肥美的大螃蟹……听上去,就,还不错。
于是约了一个周末,卢惊鸿开车带着闻岭去吃螃蟹。
郊外那地方比较偏远,从市区开车也要两三个多小时,闻岭嫌卢惊鸿的车坐垫太硬,就让他开自己的车。他们早上出发,三个小时的车程,闻岭一直惬意的半躺在后座,端着平板电脑、插着耳机看纪录片。
差不多一个小时闻岭看完了一集,他拿下耳机想放松一下耳朵。卢惊鸿微一抬眼睛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的动作,开口和他说:“你旁边那个包里我放了点零食,你要是无聊可以拿出来吃。”
闻岭一伸手把边上的一个运动包勾过来,不意外的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他喜欢吃的零嘴,他拿了一包想吃的拆开。
卢惊鸿又抽空看了他一眼,“侧边拉链打开有一盒酸奶。”
闻岭依葫芦画瓢的惬意喝着酸奶,被照料得很舒心。
等开到后半段车程的时候地势越发不平坦,不怎么好开,车内一直有轻微的颠簸,路旁的草丛也很密集。直到卢惊鸿开到一个转弯口时,突然从拐角处蹿出一只白猫,他下意识的立刻向另一边打方向盘。白猫唰的一下就跑没影了,而车体却发出了沉重的一声,“嗵”。
整个车似乎都略微倾斜。
闻岭被震得立马取下耳机,语气不太好的问,“怎么回事?”
卢惊鸿摇摇头,只说他下车看看。
状况不太好,前胎整个陷进了一处被草丛掩盖的泥坑里,坑很深,而且卡住的位置也十分尴尬,前面没有路,也没法继续缓踩油门。而且这是闻岭的车,他也不敢随意乱动。
闻岭从后座下车走过来,卢惊鸿转头表情苦恼的和他解释,“情况不大好,前胎陷进泥坑了,很难自己开出来。”
闻岭没说话,心里憋着气,有责怪卢惊鸿拙劣的驾驶技术,也有责怪一时头脑发热跟着他出来的自己。
就知道和他呆在一起就没好事!
卢惊鸿知道闻岭肯定是生气了,他又道了一声歉,“抱歉啊阿岭,都怪我没看清路,我现在打电话叫拖车,可能要等一会儿了。”
他说完找了一处荫蔽让闻岭站着等,闻岭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就走开了。
卢惊鸿就顶着烈日,留在车边上。他盯着闻岭走到树荫下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来拨号。
等拖车到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折腾了半天才终于把车开走。所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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