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余小心翼翼的朝外瞅了一眼,看见齐斐和言后像松了口气,抱着齐球一路小跑回他们身边。
“前面……”奥宁的声音微不可闻,“前面只有你们?”
这话是在问贝余。
贝余拼命点头,从怀里摸了什么出来。
那是一块淡黄色的布料,不过边缘已经破破烂烂,被撕咬的不成样子,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口水味。
齐斐在齐球的嘴边和爪子缝里发现了淡黄色细线残余,那一地的细线与这块破布显然是齐球的杰作。
言在出门看清情况后多朝前走了几步,挡在了奥宁前方,他用身体阻隔了奥宁投向那一地细线的视线。
“这只是块布。”言从贝余手中接过那块布料,递到奥宁眼前。
奥宁在一片淡黄色物靠近自己时往后仰了仰身体,他谨慎的盯着被言拿在手上的布料,直到自己迟疑着伸出手,在布料上摸了摸后,他整个身体才骤然一松,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这会眼里才终于容下了其他事物,奥宁看见了在旁边同样注视着他的齐斐,他非常勉强的笑了一下:“对不起,让您受到了惊扰。”
齐斐摇了摇头,在摸了摸贝余的脑袋又拍拍齐球后蹲下身,替奥宁收好了一地的数据板。
“抱歉。”奥宁小心收回翅翼,扭头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面色惭愧,“我会负责把这里处理好。”
“不急。”言拍了拍奥宁的肩膀,“先去休息一下,这边我来处理。”
“可……”奥宁看上去还想争辩几句,但贝余走到他身旁,拉了拉他的袖子。
小雌虫将齐球送回了齐斐怀里,然后安静拉着整只虫还处在惭愧里的奥宁去了舰船上配备的医务室。
直至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消失在前方转角处,齐斐看向言。
言叹了口气:“他对淡黄的线状物有阴影。”
这一回答意简言赅,齐斐读懂了后面“不宜多说”的深意,没有继续追问。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从第一次见面起,贝余便一直安安静静,好像从没开口发出过一丁点声音,齐斐猜测少年或许是无法说话。
“不,他不是无法说话。”言在听了齐斐的疑问后摇摇头,“他只是不太会。”
齐斐问:“什么叫做‘不太会’?”
言答:“某一功能长期不使用,缺乏锻炼,便会发生自然退化,贝余的语言功能曾长期处在停止使用状态,他已经习惯了不说话。”
齐斐揣摩了一下“习惯了不说话”背后的喻意,他一瞬间想起了那些自闭症儿童,但言说话时的目光复杂,让他一时间又不太确定自己的思路方向是否正确。
在齐斐兀自思考之时,言在侧旁静静看了齐斐的侧脸半晌,神色里流露出了欲言又止,但到底什么也没说。
轻轻摩挲了一下还被自己拿在手里的柔软布料,言忽然道:“介意我失陪片刻么?”
齐斐从思考里抽离注意力:“当然不。”
“我去去就回。”
说着便准备转身,言在完全转过身前又被齐斐叫住。
“刚才的那个问题。”想起自己还欠对方一个答案,齐斐顿了顿,“你能够将它直言不讳的说出来,我并不觉得糟糕、”
言微微一愣。
齐斐的这句“并不觉的糟糕”,让虫长官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离开c区,他在确认自己已经与那一处休息室离得够远后沉下脸,眼底先前满载着的柔和光彩褪去。
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淡黄布料,他拿起通讯端,面无表情拨了一个通讯码:“我发一件物品的图片给你,调出全船所有监控,定位它的源出现地。”
第三十九章 一脸懵逼的老干部 八
舰船抵达虫星的时候,舷窗外的天幕还大半隐在夜色里,放眼望去一片墨色,只在尽头泛着一点白,像是幅渐变晕染的不太成功的水墨画。
靠在舷窗边上朝下看,二十四循环时运行的照明系统点亮了沉睡城市的轮廓,纵横交错的空行轨道铺设在半空中,偶尔能看见两三架飞行器在轨道上一晃而过,飞行器上亮着的行进灯在高速行驶下被拉长成一道光影,像条拖拽在飞行器后的小尾巴。
这些拖拽着小尾巴的飞行器打城市上方匆匆飞过,远远看去,好似几颗低空划过的流星。
此时是虫星时间凌晨四点半。
并行舰船的行驶速度要缓于独行舰船,穿越过母星的防御磁场后,舰船还需切换至星内行驶状态,这一行驶状态下的行进速度还要再降低百分之三十。
主控室已在五循环分前向全体船员发送了通知,他们预计还有半循环时的航程才会抵达目标停机坪。
左恩的舰船是私家舰,他不需要像言一般谨遵管理条例,在起航降落两个重要时间段里必须留守舰桥。
左恩极善于忙里偷闲,他早早就将本是划归在自己职责范畴内的事务逐一划分,做了个任务安排表,然后将所有不是必须由自己出面办理的事项下放给管理小组,自己则安心当起甩手掌柜。
“甩手掌柜”在自家舰船上转了一圈,在某个观景窗口旁找见了齐斐的身影。
观景窗大而透亮,旁边有个开放式休息区,小吧台上智能小家电一应俱全,这一小块地方是左恩在舰船上的“专属常驻区”。
这里乍看上去充满精简主义风范,但仔细辨别每一件物品就能发现,它们都只是穿着“精简”的外衣。
近三百年来都专注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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