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人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将溃散的军队给重新收拢了起来,但是军队的士气,却受到了一个极大的打击。不少士兵喊着说自己看到了长生天降临,说什么都不肯再去攻打明军。
巴尔苏站在一大片空地之前,地面上摆着无数的马尸,堆积的跟小山一样。每一匹马的脖子上面,都有一个细长的伤口,对比一下,几乎所有的伤口都一致的长短。
根据现场的士兵所言,这些马匹都是被长生天驱使雪花杀死的。对于这些话,巴尔苏是一点都不愿意相信的,可是数千的士兵都这么说,也由不得他不信。再说了,这些马匹的尸首都在这呢,他也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是,这事实在是太荒唐了,今天他在应州城外也见识了那片怪异的风雪,但这一切也可以用天象来解释。可这些马匹,他怎么都无法自圆其说。
巴尔苏阴沉着个脸,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之中。虽然他指挥军队的能力很强,但遇到这等诡异的事情,军队没有士气,他也没辙啊。如果他强行命人再去攻击应州城,麾下的军队肯定有一半人要做逃兵。
草原上面的生活比较艰苦,所以,鞑靼人更加相信神灵的存在。今天遭遇的事情,对他们的影响太大了。
“这可怎么办啊?”巴尔苏坐在了大帐的主位之中,简直伤透了脑筋。如果不打应州城,那他就得赶紧离开此地了。一旦等明军的援兵过来,他就是想走也不行了。
山西离河北京师太近了,这两个地方屯兵十数万,他这区区四万人,根本就拼不过。而且,守卫京师的军队绝对是最精锐的,各种火器的数量也是惊人,到时候,别说出动十几万人,就算是同等数量的京师军队,就能把他们这些人都给干死。
他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如果就此离开,那就意味着抓不到大明皇帝了。他强行抢夺了阿尔苏的兵权,若是不能竞功,那回去也就成了笑话。到时候,达延汗也会有很多理由拿捏他,他以前所经营的一切优势,都会化为乌有。
达延汗在鞑靼中的威势,绝对是前无古人的。是他率兵统一了蒙古诸部,还捡拾回了大元的国号。巴尔苏敢保证,只要达延汗发话,大部分地贵族都会站在他那边。
但是,不撤走又能如何?留在这里只能被明军给杀死么?只要再拖过几日,他们这些人就都得死。
“若是父汗现在就死了,那一切就都好办了。”巴尔苏的双目之中,露出了一丝冷色,右手狠狠的锤在了大腿之上。
生在像他这样的家庭,基本上是没有亲情可言的,达延汗的掌控欲极强,对于他的各个儿子都不放心,尤其是他巴尔苏,更是警惕万分。
所以,巴尔苏对于达延汗也没有任何感情,他巴不得达延汗现在就死了,他好回去夺回汗位。
“大济农。”他正在心中闪烁过无数念头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巴尔苏一惊,身体随即紧绷,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达延汗给他的压迫太重了,他哪怕在背后说些诅咒的话语,都会很紧张。
“进来。”巴尔苏整顿了一下心情,然后大声的对着外面说道。进来的是一个面容枯瘦的汉子,身上穿着皮袄,先是朝着巴尔苏行了一礼,又恭敬的站在一边。
“你来有何事?”此人是随军的钱粮官,虽然地位不高,但却负责调节所有的粮草,算是巴尔苏的心腹。
“昨日阿尔苏济农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的粮草,如今所剩的粮食,不够四万人吃了。”钱粮官的声音有些低沉,开口说道。
“如果每人口粮减半,还能坚持多久?”巴尔苏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听此言,也不说那些废话,直接阴沉着脸,开门见山的问道。
“还能坚持一天。”如今的局势很不乐观,鞑靼人一向都没有携带大量粮草的习惯,他们基本上走一路抢一路,若是没得吃了,还可以杀人来吃,对于辎重并不如何看重。
他们本来携带的就只有三天粮草,他们估计,三天的时间,足够将应州城打下,到时候就会有充裕的粮食,再劫持了大明皇帝,可以换取大量的物资。不仅可以缓解这次的鞑靼危机,还能拂了大明的脸面,简直一举两得。
但谁料到中途会出现差错,先是粮草被阿尔苏等人偷偷带走,紧接着应州城的攻势又受挫,这简直是一条活路都不给他们啊。
“阿尔苏不过是一个傀儡,不足为虑,带走粮草之事,肯定是父汗的安排。只是,难道他早就料到了我此次攻城会失败?不然怎么会提前带走粮草?不,不可能。”巴尔苏在心中默默的推算着,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一个想法。这次攻城失败,纯粹是因为那场怪异的大雪,此事非是人力可为,就算他父汗算无遗策,也不可能料到此事。
“既然如此,那他的打算就是断了我的后路,让我用尽一切攻破应州城,好早日擒下大明皇帝。只是,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巴尔苏的眉头皱了起来,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关系的,擒下大明皇帝,就可以让自己的威望大增,这对他以及鞑靼是有好处的,但对于达延汗却没有任何的好处。达延汗已经立下了博迪为储君,绝对不希望看到一个威望大增的自己。
巴尔苏从来都会做最坏的打算,达延汗是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壮大的,那这么说来,自己擒住大明皇帝,那就是一个坑,一个可以害死自己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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