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尴尬地相亲,甚至很有可能之后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还要被他标记,为他不停地生孩子,被困在陌生的房子里,再难迈出大门一步...
压力与痛苦从地板上渗出,迅速地汇成了一片苦海,将危渊拖入其中,沉沦其下。
最后一切都化成了暴怒。
乔安娜站门口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最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在长长一串的安静后,门被打开了,危渊就站在门后,呆呆地站着,什么话也不说。
乔安娜抱住他,说对不起,是自己当时乌鸦嘴。
危渊摇了摇头,说这不能怪她。
或许你会碰到一个很好的人呢,乔安娜说,她知道他一直都很抗拒和害怕这件事,但是...
“这是命运。”乔安娜把头倚在危渊的肩上,“我会为你向主祈祷的,希望你遇到一个,很好的人。”
危渊沉默半晌,一开口嗓子都有些沙哑,“那你呢,你也投了档,你担心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乔安娜笑了笑,放开了危渊,抬起头看着他,“我没有办法对抗整个时局,也没有办法就这么放任自流。但我会在规则中争取尽量多的自由,这是我的命运。”
“我是不是特别奇怪,别的oa都满心期待地准备自己,就只有我要死要活的。”
“很多事情,没有对错,只是不同。”乔安娜看着他的眼睛说。
没有对错,只是不同。
乔安娜看危渊状态稳定一点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厨房清理那一片狼藉。
危渊回到飘窗上,盯着外面一成不变的云雾,思考要怎么办,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low破新低,不能再low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腰都坐酸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危渊直起腰,活动了一下,而自己的余光却扫到了什么东西。
他立马将视线转向那里,一下子愣住了。
在玻璃窗外,浓密的云雾中,有一个长条黑影。乍一看危渊以为是乌云,而下一秒他就僵住了——那绝对不是云,那是一个实体物品的影子,而且离自己很近。
最令危渊恐惧的,也是他最不想承认的是,那是一个人形的影子。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危渊的呼吸都停止了。
这种事情他从未遇到过。
51层,窗外的空气里,有一个人形的东西,在自己身边。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危渊一瞬间舌头都吓麻了,整个人僵直在那里,死死地盯着窗外的那个不明y-in影,大脑像一只刨土的疯狗,把他这辈子看过的恐怖片相似场景都刨了出来。
一只全是鲜血的手在玻璃上留下一个猩红的掌印,或是一张双眼突出蓬头散发,下颚被撕烂血r_ou_模糊的惨白怪脸,还是一个开膛破肚内脏肠子全部暴露在空气中的...
危渊在恐怖的幻想里仿佛尖叫了一个世纪,可其实只过了三秒。
这是在做梦吧?一定是自己被那个通知气得睡着在了飘窗上做了噩梦,不然这怎么可能发生呢?这不科学啊?我都这么惨了老天爷不会忍心再搞我的吧?
危渊是一个极其怕鬼的无神论者。道理他都懂,但是还是怕到发疯。
秒针还没走到第四秒,危渊就听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种很细小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卧室的地毯上慢慢地挪移。
这顿时让危渊的整个后背如坠冰窖,后脑勺一阵发凉。
他在心中不停地祈祷那是乔安娜那是乔安娜,可理智的一面在一旁咆哮:那不是!
他现在就像一直被毒蛇盯住的老鼠,身体完全无法动弹,整个人都像是变成了一个发抖的冰雕。他想转身冲出房门,可看着眼前的人影,身后不远处的挪移声音还在继续。根据鬼片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回头,一定会看到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忽然声音止住了,同时他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很清脆的响声,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音,就看见那个从未动过的人影动了起来——往自己这边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危渊连惊呼都没时间反应就猛地跳下了飘窗,发了疯似的往门口冲去。可当大脑处理完眼睛传达的信息后却告诉他,原本大开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合上了,刚才那个清脆细响,是门上活动栓碰上金属门框的声音。
危渊身体在移动,心却已经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门又挪了一下,并发出了一声咔哒,彻底关上了。
“别跑了。”
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然而危渊现在因极度紧张一片空白,甚至闻言真的站住了。
“你能看见我。”
声音传来的位置开始向自己靠近,一个黑影从危渊身后绕到面前。危渊立马死死盯住地面,以免看到限制级的血腥暴力画面。
不,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人影在他身前站定,似乎比他高出许多。
危渊看到了一双皮鞋和两个西装黑色裤腿儿。
公司破产无力还债跳楼自杀的老板冤魂?可是你公司破产我也没办法啊我只是个与你无冤无仇的普通人,不曾在贵公司搬过砖,也不曾去贵公司讨过债。
危渊还没想好怎么哭诉,自己的下巴就被一双没有温度的手捏着硬生生抬了起来。
完了,要看到脸了,救命太恐...帅了。
这个人我曾见过的,危渊看着那张没有血污也没有烂r_ou_的脸,这是那天在广场的扑克脸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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