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宵走出徐家大门的一瞬间,抬头看着天上金黄色的太阳,要是他能不那么笨,要是时间可以倒回去,他一定一定不会让那个疯女人把他带走,徐朗,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尘封了二十年的鬼屋,在隆隆作响的重型机械碾压推凿之下变成了一堆废墟,听说闹鬼的传闻,拆迁的工人半点也没敢顺走别墅里的东西。
何宵先去了徐朗原先的那栋别墅,外头仍旧有人看守,见着何宵也没有阻拦。卧室里的床上放着他换下来的西装,钱包里只少了一张照片,那是不久之前他非要放进去的,原本何宵想让他至少放张帅点的,可是那人却固执地选了那张游乐园里傻不拉几吃冰淇淋的。
床头抽屉动过,上辈子何宵在这里住了近十年,里面的每样东西都很清楚,他几乎想也不想地拿出那个小巧精致的首饰盒,果然钥匙不见了。
从盒子底部的泡沫衬底上存留的痕迹来看,这里面装的应该是两把钥匙,恰好镶嵌在两个对称的固定凹陷处,何宵知道,徐朗这里从始至终只有一把,现在仅剩的一把也被他带走了。
那人几乎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只这个他放在身边的盒子除外。两个人关系没有这么糟糕的时候,何宵也曾问过他,那是哪里的钥匙,可是每每问到,对方都是一副一言不发拒绝回答的样子,他慢慢也就不问了。
除了丢失的钥匙和照片,别墅里没有其他的线索,这两样让他感到既惊喜又担忧,徐朗拿走钥匙,很可能将那女人带去了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短时间内,他们应该是安全的。可照片却又让他感到不安,他宁愿徐朗直接把他打包带上。
钥匙的形状何宵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但即便现在钥匙就在手里,要找到开哪个地方的哪一把锁,恐怕也是难如登天。
何宵出了别墅,有些沮丧地回到车上,充当司机的张炀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严密安保,瞧了眼回到副驾上好像更加心事重重的人,“我说何宵,你男人到底什么来头啊,啧啧,这阵仗。”
后座上的贺佳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他够烦的了,你就别添乱了。”他说完转而看向何宵,“有什么发现吗?”
他想起那点不算发现的发现,摇摇头,“有一点,可是帮助并不大,走吧。”
“得,我不问了,找人要紧,接下来去哪儿?”张炀吹了个口哨,握紧了方向盘。
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赶到目的地,山坡下的汽车摔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具残骸,徐朗带着一个女人,根据已有的调查,又没有换乘的痕迹,那么应该走不远,何宵想给邢锋打电话,可是一想按照他自己的智商,他能想到的,估计别人早就想到了,又知趣地放下了手机。
何宵捡起摔出车外的毛绒狮子,扑掉上面的灰尘,笨狮子啊,你爸爸到底去哪里了,他一定告诉你了?你好歹说句话!他抱着毛狮子发了一会儿呆,鬼使神差地拉开狮子后背上的拉链,果然在玩具肚子里掏出了一枚三瓣梅花头的镂雕旧钥匙。
“胖子,你们快看,知道哪里有用这种钥匙的老房子吗?”
两人闻声上前,张炀皱眉道,“别说,这种老钥匙还真没见过,估计都是爷爷辈的东西了。”
贺佳也摇头道,“用这种钥匙的房子,要不成了文物,要不就是早拆了吧?”
何宵看着四周有些眼熟的环境,“这附近是不是有一个拆迁工地?”
贺佳点点头,“有,在春华路上。”
他忙把狮子屁股塞进身前的挎包里,“去看看!”
“我说何宵你484傻,你男人那么高的逼格能自个儿跑工地上去吗?难不成被人绑架了?”张炀郁闷道。
看见对方脸上比奔丧还难过的神情,张炀也难得没再说扫兴话,开车带人直奔春华路。
原本孤零零耸立在一堆建筑垃圾里的别墅,已经跟碎石渣土融为一体。何宵跟附近的工人仔细打听了最后一栋房子拆毁的时间,徐朗消失的头几天中,那栋鬼屋还在,会不会就在那?
何宵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他连忙叫来负责施工的工头,“大哥,你们拆47号那栋房子的时候,里面有人吗?”
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拿下头上的安全帽,“小哥,瞧你说的,有人我们敢拆吗?强拆可是犯法的,都是仔仔细细检查过才动的工,再说那房子都二十多年没人住了,怎么忽然冒出人来了。”
何宵看着眼前如山高的废墟,脸上露出一片茫然困惑,“真的……没人吗?”
“小哥,真没人,我们干这个的,那都知道,这些个旧房子说不准有什么流浪汉,就是没有流浪汉可能也有些流浪猫狗,检查动工都是格外小心的。”
“那拆掉的门锁还在吗?”何宵握着手里的钥匙着急地问道。
工头摇摇头,“这我不知道。”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凹坑,“那有几块门板,你看看有没有吧,要是没有那就真没有了。”
何宵上手把堆在一起的木板掀开,只找到几扇卸下来的木门,锁眼却都对不上手里的钥匙。对方说得笃定,这附近的区域还有很多,他也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一个地方。
失望地回到车上,贺佳递给他一瓶水,“到别处看看吗?”
“嗯。”何宵拧开瓶盖湿了湿自己发干的嘴唇,忍不住再一次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的那一堆废墟,为什么总觉得就是这里呢?
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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