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毕罗罗女人,或者说她背后的一枪爆你,那家伙和翁的思路本来就更相近,当一个角色的账号卡不在手边的时候,他甚至能迅速地买下另一个罕见的非接入玩家账号,还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之再度打造成合适他近战口味的顶级角色。在他和翁这类人的眼里,游戏里一个角色的死亡本来就算不了什么,不会比一件衣服值得珍惜多少。
所以那人早就看出了计划里的漏洞,却发现歪打正着,翁还真的害怕地第一时间跑了出来。这一反常态的做法、以及翁之后所宣称曾有过的一百余次复活,均揭示了一个被路过的所忽视了的事实。
翁怕死。或者说,至少在此时此地,他十分畏惧“这一次”死亡。
艾利巴人的反应证实了这一猜想。
“你赢了。”他的八只眼睛一块闭上,又再度睁开一半,“这一回我不想死。你要阿塔的坐标,我可以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毕罗罗女人拿枪戳戳他的脑袋:“你没资格提要求。”
艾利巴人苦笑着说:“好吧,好吧。你太厉害了,是我没管住手,我不该那样去试探你们。我现在没有谈条件的机会了是不是?哪怕我告诉了你阿塔的坐标,你照样可以一枪打死我。”
浦亦扬听出了艾利巴人的弦外之音。这章鱼脑袋确实狡猾得很,到了落尽下风的时候,还不忘了讨要一个承诺,好给自己加一重保障。
“只要你告诉我们阿塔在哪里,我们保证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他让路过的把手放在了毕罗罗女人肩上,告诉艾利巴人他不会让那人开枪,“而且,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可以答应你,我去了海鲨帮之后,不会告诉阿塔,是你说出来的坐标。”
艾利巴人摇晃了下脑袋:“你以为我是怕阿塔报复?不会的,我早就不怕她来报复了。我的一百多条命,都是由着她取走的。而且她一见你们,不会猜不出是我说了坐标。除了我以外,只有她的那些手下知道海鲨帮在哪里,而她的手下永远不可能背叛她。”
连浦亦扬都有些糊涂了:“那你是想说什么?”
翁微微抬起头,用最正中的两只眼睛看向路过的。在这一瞬间,浦亦扬忽然觉得他的外形没有那么可怕了。那是个人类,浦亦扬确定,因为这是一双属于人类的眼睛。
“求你们也不要伤害她。”翁真的是在恳求,他的声音又轻又哑,全然没了之前富甲象限的气焰,“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去海鲨帮,我只想求你们,不要杀她。”
浦亦扬心头一动,陷入思考。
翁见他没反应,伸了两根长肢出来,缠住了路过的小臂:“是她抢了你什么东西么?还是……还是有别的什么仇?我可以赔钱给你,你要多少都行,只要你肯放过她……”
毕罗罗女人替路过的打开了那两根触手,不爽道:“不是说你跟那女人是仇人?你现在为了个仇人的命啰啰嗦嗦老半天,是想拖时间还是怎么着?”
翁丧气地垂下长肢,一副任那人怎么戳弄,甚至开枪都行,但只要路过的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不开口了的模样。
毕罗罗女人更是生气:“装什么忠贞不屈你个老变态……”
她说着就作势要扣扳机。
“好的,我答应。”浦亦扬先开了口,“我们和阿塔没有仇怨,呃,起码我不准备对她做什么。只是,翁老板,我希望你除了坐标以外,再多告诉我一件事。”
一听他答应不伤害阿塔,翁显得配合了许多:“什么事?”
浦亦扬直视着他:“我希望你告诉我,你为何这么怕死。”
翁犹豫了下,眼神稍有躲闪:“怕死怎么了?这不是人之常情。”
毕罗罗女人推了他一把:“少装蒜,刚才还嚷嚷自己不怕的是谁?”
浦亦扬:“翁老板,你自己说了,你死过一百三十多次,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阿塔也是,她当宇宙海盗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怕人上门寻仇?你这么不想死,又宁可死也要保住另一个人的性命,这只能说明,有什么事发生了,让你现在变了主意,不希望自己和关心的人在游戏里死亡。我说的对不对?”
翁又沉默了会,终于开口:“我没看错,你真的是个聪明人。但这件事,我不能也不是很想说出来。”
毕罗罗女人威胁道:“又不老实了?”
翁畏惧地缩了缩,连大光脑袋都像是小了一圈。
“不不,你误会了。之所以不能,是因为我也说不清楚,这只是一个感觉,还没有充分的证据,”他急急忙忙地说,“只是很多人都感觉到了,delta里死亡的代价正在变高……或者说更危险了。所以我不想死。”
浦亦扬微微皱起了眉。翁这番说辞,没有代雅星广场上那个女人那么直白,但也多少暗示delta里有什么事发生了变化,而且还多给出了一个信息,这改变与死亡有关。他说的危险,会是足以威胁到玩家现实生活的危险么?
“你说的代价变高,是指什么?”他问。
“我真的不知道。”翁无奈地说,“我再有钱,也只是游戏里的钱,我能比一般游戏里的玩家听到更多风声,但那只是风声。你能明白么?这也是我为何不想说出来。”
浦亦扬:“因为你的钱都是从这个游戏里赚来的。如果你告诉别的玩家,delta现在有危险,你在游戏里的事业就毁了。”
“你可以这么说,毕竟我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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