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也许是老天爷给机会,瑞英沮丧一会就感觉到尿意,可他脸上没什么高兴的表情,赴死一般再次回到房间。
依旧是两条线。
瑞英差不多麻木,他这次没把验孕棒扔掉。小哑巴拿着它在浴室里看许久,最后才告诉自己要坚强。
他得打掉孩子。
虽然这么告诉自己,可浴室镜子里的小哑巴连唇色都是泛白的,桃花眼里血丝弥漫。瑞英摸上自己的肚子,镜子里的人也摸自己肚子,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动作,瑞英却觉得他们是两个人。
一个惶恐害怕,一个苍白坚强。
他的身体不适合生孩子,而且事先服用过避孕药可能会有不良后果,再加上他跟贺总现在的关系复杂,怎么说都不能要这个孩子。
得打掉。
单单避孕药这点,这孩子他就不能要。
可他需要告诉贺总么?
瑞英垂下眼睑,他捧着小腹走出浴室,又在房间里矗立一会,最后捧着肚子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瑞英已经哭不出来。
无论贺总是不是他的长腿叔叔,这个孩子都是他的,贺总有知情权。
反正孩子是要打的,所以就算贺总厌恶这个孩子,结果也一样。
得打掉。
贺总这次会议持续整整一天,瑞英就坐在沙发上等三个小时。他心里来来回回把等会的情况预演,尤其是该怎么面对贺总。
不是长腿叔叔,他还能面对那个男人么?
瑞英迷茫。
从地下室被解决出来后,瑞英又过了半年多非人的生活,在亲戚中辗转,什么恶毒的话他都听过。小哑巴那时候其实有点自闭,哑巴算是自闭的后遗症。
直到长腿叔叔带着神光出现。
瑞英没见过这个人,可心里幻想过无数次,人家信宗教他就信长腿叔叔,直到今天世界观被颠覆。
如果贺越上说的是真的,他与长腿叔叔所有联系,似乎都断掉。
瑞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是恩人的贺总,只觉得贺总陌生遥远,可他现在坏了这个遥远男人的孩子,关系更加复杂。
也许,在坦白怀孕之前,他该弄清楚贺越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瑞英拿定主意。
五点半,贺总准时下班到家。
天气突然转凉,贺总今天会议又多,他进门时都带着一股忙碌匆忙的味道,不过看见沙发上的瑞英,男人轻松笑起来:“英英,今天出去吃饭?”
瑞英手发抖。
来了。
该对质坦白了。
小哑巴脸色苍白,唇.干.舌.燥,他从沙发上起身,打手势说:“我有话要跟您说。”
贺总在门口正在解开围巾,闻言挑挑眉:“加奖金?”
瑞英摆手,“不是的……贺总,我今天参加了慈善基金会,才知道原来是我们自己公司主办的。”
贺总手猛然顿住。
☆、报仇(5)
遇见瑞英第一天,贺总就下过死命令不让程秘书透露当年的真相。
不让说,当然是因为贺总是心虚的,他害怕掀开当年的帷幕,露出冰山一角的残忍。
他当年收养瑞英确实是一时兴起,对于刚刚踏入社会的富二代来说,资助一个小哑巴只是一瓶红酒钱而已,而且他跟瑞英还有莫大渊源。
他见过六岁多的瑞英。
又矮又瘦,就一双眼睛大。
在小孩七岁的时候,贺总又听说这个小哑巴的遭遇,才啧啧两声把人资助了。
但不管怎么来说,人是他真真实实资助的,程秘书也是他派出去弄干净手脚,一直照顾瑞英。他从来不现身,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让瑞英沾上他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以及回想起自己身世。
也不图回报。
贺总这点上有把握,凭贺越上可怜的智商肯定弄不清他跟瑞英真正的关联,大总裁心里舒出一口气,手上飞快把解开的围巾扔在桌上。
那边,瑞英等着他回答,等的心肝都抖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围巾被随手乱扔,仿佛被抛弃是他自己,小哑巴没骨气的差点跟着围巾噗通跪下。
他心里祈祷千万要是贺总,千万要是贺总。
瑞英抖着手,继续手语,“我见到了您哥哥,他说当年您没有真正想资助我,我只是您公司顺带的一名孤儿而已。”
瑞英犹豫一下,“他说的是真的么?”
打完手势,小哑巴心脏绞痛,手抖的像筛子。
贺总这会已经站在他面前,大总裁今天穿着黑色大衣,失去了西装塑造的严谨刻板,今天贺总显得格外的挺拔,还有隐秘的高贵。
小哑巴感受到云泥之别,艰难的催促贺总,“您说话啊?”
可贺总黑眸如星星,在天上静静的低垂着他。
瑞英更着急,恨不得猴子一样蹦起来勾搭星星:“您回答啊!”
贺总深沉脸。
他不说话是因为还在考虑,到底是十一年前的真相更伤人,还是现在的假象更伤人。贺总黑眸看着瑞英,半晌才掀开唇:“他没有骗你。”
贺总没骗人。
可一样的残忍。
小哑巴不急躁了,他颤抖的手像生病一样停不下来,瑞英以为自己能面对真相,可到头来他面对不了。
就像邪恶故事里,教堂的小可怜只知道陪着他的“主教”大人,就算被他进入疼痛都没关系,白天他是小仆人,晚上他是小贱人,他全身心信奉大人,虔诚的跪拜大人,可突然有一天,主教变成邪恶的坏蛋。
他变成被恶魔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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