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祁瞥他一眼:“你倒挺上心?他本来近期就是要回国的,听到消息大概提前了几天行程。你不是不愿意看见他?”
“所以他就不回去了?那以后岂不要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无视了最后一句。
“没那么夸张。现在天信出了事,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发展。”
厉行啧一声,坐起身来,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但说起来他跟秦修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好表现得太小肚鸡肠了,只好挠挠头没再接话。
第三次果断回绝了去医院的询问,他被信祁搀回卧室,疲惫地倒在床上。翻个身道:“你怎么跟他说的?”
“说什么?”
“咱俩的关系。”
“实话实说。”信祁铺好被子,俨然做了直接睡觉的打算,“不然你想让我怎么说?”
厉行闭了嘴,只腹诽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索性也不再问,宽慰自己道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第二天还是被信祁拖去了医院,但是症状已经完全消除,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夫让他去做胃镜他果断拒绝,心说自己以往也没什么病史,偶尔一次胃痛实在不值得这么小题大做。
最后什么药也没开成,只得了些少食辛辣生冷的叮嘱,又叫他近期不要抽烟喝酒,他嗯嗯啊啊地应着,实际一个字也没往心里去。
相比这些他还是更在乎信祁,这医院来都来了,空手回去实在不太好。在他反应过来前跑去挂了呼吸科,正巧今天经常给他看病的专家出诊,叫号叫过来的时候,二话不说给他推进了诊室。
当时信祁的眼神直看得他打哆嗦,不过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考虑,还是强顶住了。老专家一问他最近都干了些什么,脸色立马冷了好几个度,各项化验全部拍了过来。
排队交钱拿药一忙就是一上午,厉行跑前跑后,信祁多半时间则是坐在那休息。结束以后走到医院大厅,厉行又问他要不要再挂个骨科看看,被甩了一串冷眼。
两人打车回了家,信祁疲惫地跌进沙发里,轻捏眉心:“早知道你这么生龙活虎,就不该带你去医院。”
“我都跟你说了我没事,谁让你不信啊。而且你这体力也太差了吧。”厉行看着过敏源检测的单子,“你也没对什么过敏很严重嘛,这几项都是轻度的。所以你最近那么频繁地犯病,还是情绪因素和美沙酮?”
“差不多吧。”信祁洗手回来,从茶几上拿了一个橘子,“以前对花粉过敏挺严重的,后来治了一阵,现在好多了。”
厉行张着嘴等他投喂,又听他说:“不过我对香水过敏,看你带过来的东西有香水,警告你别喷。”
“哈?”厉行把对方扔来的半个橘子囫囵嚼着吞了,“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带过来了。”
“看你也没要用的意思。既然不用,你买它干什么?”
“偶尔会用到。总有那么些人喜欢闻香水,你懂吧。”厉行耸了耸肩。
信祁又剥了第二个橘子,塞两瓣进嘴里:“以后别用了,你也不需要再巴结什么人。”
“哦。”厉行干巴巴地应着,“那你们公司的员工……总有喷香水的吧?她们要是去见你,你怎么办?”
“以前我办公室的门上挂着牌子,后来她们都知道,就撤了。如果有新人不知情,我可以容忍她们一次,再有第二次……那我就得考虑考虑是否还要继续留她在公司。”
想想好像他的助理从来不喷香水。
“你因为这个开过人吗?”
“开过。”
厉行显得有些惊讶:“你可是以平易近人著称的,这不符合你的作风。”
信祁眯起眼来:“那次差点被她弄得送去抢救,我再留着她,那就不是平易近人,那是好欺负。”
厉行心说你在信博仁眼里只怕就是好欺负,嘴上却没敢说出来,他也知道信祁这人虽然平日里脾气好得可怕,一旦发起火来反而更吓人,就像咬人的狗不叫。
这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这确实是信祁给他留下的最深的印象。
他这么想着,又偷偷瞄了一眼某人,他还低垂着眼睑正在一点点挑去橘瓣上白色的橘络。本以为他要把橘络扔掉,下一刻却抿到了嘴里,继而将挑去橘络的橘子抛了过来。
厉行本能地接住,疑惑道:“为什么把白丝都挑了?”
“你不是不爱吃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爱吃?”
“你小时候从来不肯吃有丝的橘子,一口都不肯。”
厉行指了指自己:“我?”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信祁别开视线。
厉行看着那个没有了橘络的橘子,光秃秃的反而有些奇怪。心说这人怎么把自己以前的事全记着?装了那么多工作还不够,还要记着这些鸡毛蒜皮的杂事,他的脑容量真的够用吗?
再一想他好事坏事全都记得,岂不是意味着他也非常记仇?
没由来打了个哆嗦,只盼着这人别十年二十年以后还跟他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手头赶紧把开回来的药拾掇了一下,正想叮嘱他按时用药,信祁就看穿了他的意图:“放那吧,明天开始。买都买回来了,我遵医嘱就是。”
厉行一大堆话被他噎得说不出口,别提有多堵得慌。看他不乐意听,也只好不再忤他,想必这些年他早听烂了类似的叮嘱。
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信博仁的一份。
“别愣着,做饭去。”信祁道。
厉行“哦”一声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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