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清妍哪里敢!
怕吵醒永安,两人走到外间说话。今夜特殊,外头值夜伺候的丫头还有好些,怕栖月嫌弃下人手艺不好,遣人拿了茶具来,郦清妍亲自为栖月沏茶。本来想问是什么人闯了进来,以至于忙的这样晚,话语在肚子里绕了两圈,没敢说出来。
栖月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宁王殿下请用茶。”郦清妍双手通透的白玉瓷茶盏,奉给栖月,一身的毛刺收敛的干干净净,如同贴身丫鬟一样温顺乖巧。栖月想起上一次她请自己喝茶时说的是:“难得的好茶,可要饮一杯否?”语气慵懒又随意,像邀请挚友一般,一副你爱喝不喝的样子,倒教人很是怀念。
栖月接过茶,也不急着喝,问了她一句,“身子恢复如何?”
“嗯?”郦清妍愣了一下,她不知道对方知晓自己为了救聆昐失血过多晕厥一事,也不知栖月为了救自己注血一事,现在突然这么问起,以为说的是聆昐,便答,“恢复的很好,只是还吹不得风,要好生将养着。”
“吹不得风?”栖月皱眉,“那你还到处乱跑作甚?”
郦清妍纳闷,聆昐吹不得冷风与我去哪儿有何干系?转念又想,估计是在谴责自己没有尽到医者本分,不时时贴身照顾于她,万一出了差池怎么办。乖乖答道,“哦,那我以后不乱跑了便是。”
栖月满意点头。
两个人想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驴唇居然对上了马嘴,实在难得。
郦清妍斟酌了一会儿,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殿下所碰之物都会燃烧焚尽,那您的母后生您的时候,为什么没事?”不仅没事,后来还生了皇帝,永安。
栖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是在三岁后出现,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郦清妍暗想,虽然是什么极寒女子,可我又不像你,除了怕冷,根本不会碰什么什么结冰,如果不是姬无病执意要用血来医治温阑,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般稀缺。
老老实实回答,“的确不知。”
栖月叹了口气,没说话,一时间气氛僵硬,有点冷场。
郦清妍想了想,没话找话一般问道,“不知今夜是何人胆大包天,夜闯敬王府?”
栖月看她一眼,“你觉得会是谁?”
“……”郦清妍又不是神,上辈子根本没人袭击过敬王府,让她往哪儿猜?况且这话问的也太不对了,一副怀疑自己和那帮人是同伙的意思。有些没好气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栖月笑了一声,语气又恢复严肃,还带了两分不屑,“自不量力的番邦,也不掂量自己的斤两,胆敢挑战天家权威。”听栖月这口气,想来是抓着了活口,严刑拷打过了,所以才忙的这样晚。
番邦?
郦清妍的脑子转起来,番邦之臣近年来是很顺服的,现在皇帝正值壮年,又有辅政王辅佐,加上一个宁王,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来京中闹事。辅政王威慑天下,向来没人敢在他面前撒泼,来挑战威严的更是没有了。这群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来,飞蛾扑火冲进王府,制造起这样大的混乱,怕不是只想单纯挑战一下慕容亭云底线这么简单吧。
郦清妍心中隐隐有了答案,问栖月以确认心中所想,“不知是哪个番邦之国?”
“你一介女子,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重点不该放在为自己今夜的安然无恙高兴么?”栖月绕过郦清妍的问题不答。
郦清妍垂下眼睑,“想知道有谁会那样蠢而已,在这个当口来惹事。”
栖月看着她,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张了张嘴,吐出一个答案,“小燕国。”
白降是齐国小皇子,齐国与燕国比邻,这群人不仅要把人劫走,被捉住了还要嫁祸他国,声势浩大的来,弄成这个样子,实在算不得聪明。若真要来带回小皇子,大可趁白降出门时敲晕了带走,偏用了这么蠢笨的方式,不知白降心中会作何感想。
“在想什么,说来听听。”栖月靠在椅子里,一只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的手指敲着扶手,惯常的闲适模样,却目光如炬。几乎要从沉默的郦清妍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在想长公主今夜歇在我这里,明日该弄什么早膳给她吃。”郦清妍很认真地回答。
栖月手一错,下巴滑下去,差点砸在椅子上。原以为她在想事态发展,或是这件事对两国关系的影响,最不济也该想想自己会怎么处理,结果……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随便弄就行,她早膳向来进的不多。”
“殿下可大致告诉我长公主喜欢的吃食,让人预备着,不至于吃不惯。”
栖月想了想,“一杯牛乳酪,一枚煎蛋,两片麦面包,一份玉子烧,一小碟干果碎,还有各色水果混合起来的叫什么……沙腊?她自己经常这么吃,想来都是喜欢的罢。”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多样还叫进的不多?郦清妍咂咂嘴,有些感慨,猜测这摸约是她那个世界的早膳食谱。梳理了一番,其他的倒是很易做,不过其中有一样很陌生,问出来,“不知殿下所说的麦面包是何物?”
“是永安的点子,像糕点又像馒头,只得她宫里的厨子会做,你不用弄这个。”
郦清妍点头,看了看窗户,“夜色太深,想来殿下困乏。殿下不宜在后院久留,我遣人送您去前院歇息吧。”
“歇不歇的无妨,反正天也快亮了,你陪我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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