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声,你怎么了?” 后背传来的声音熟悉,粗哑难听,是陆君夜。
石蕴声手里拿着黑骆驼站起来,远远看着陆君夜矮胖的身子披着雪逼近,心里面踏实许多:“禀二宫主,我偶然间发现有人用黑骆驼向外传递消息。”
“有这种事?”陆君夜似有些不信,一双在肥肉里挤着的眼突然间睁开,从石蕴声手里接过那张字条,皱眉道,“这字迹——”
石蕴声不敢妄加评论,没再出声。
“这事得去禀告老宫主。” 陆君夜把字条卷起来,“除了你知道,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我刚刚发现,没有别人知道。”
“那走吧。” 陆君夜走在他的身后,“去不眠山。”
“是。”
石蕴声微瘸着向前行了几步,忽然觉得陆君夜没有跟上来,有些迟疑地转身。倏然间,后背一阵寒风袭来,石蕴声冷得发抖僵硬,支持不住,突然间跪下来。
陆君夜蘸着口水捻了捻,把那字条重新卷起,塞进黑骆驼的嘴里,拍拍头让它爬着走了。字条是他写的,别人看不出上面写了什么,他却是知道的。
【上清宫又出了听魂之人,名叫关灵道】
石蕴声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看发生了什么,双目睁着,侧脸倒在地上,直直望着微明山上他和石敲声住过的小屋。
“蕴声,你何苦管这许多闲事呢?” 陆君夜叹息一声,低头看着他,“紫檀宫是大势所趋,你要是今晚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出事。关灵道既然能听魂,那便谁也救不了他。”
矮胖的身体佝偻着缓慢而行,头也不回的,嘎吱嘎吱踩着雪地而去。
没过多久,天逐渐黑下来,地上的人全身僵硬如冰柱一般,半山腰上的小屋在夜色里越来越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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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夜生之事,计宫主是怎么打算的?” 戚宁半支着头,有些烦恼地把玩筷子,“事关了尘仙子,家父定然不愿意牵涉其中。”
计青岩没出声。
石敲声看了青衣一眼,轻声道:“大家都是名门正派,卢夜生当年就算自不量力,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也够了。他能把魂修名单拿出来,既不想杀人也不想报仇,只是想重入家门,我们助他一臂之力有何不可?”
石敲声的性情是在场最正派的,如果他是个武修,必然是嫉恶如仇,血气方刚,见了不公平的事就先打一架。可他偏是个文修,秀气清雅,便只能张嘴说话,有时说得口干舌燥也没人理,心中自然不舒服。
说着他戳了戳关灵道:“你说呢?”
关灵道低着头喝茶,只是笑着装傻。这事不是那么简单,道理虽重要,可是也要想清楚后果。上清宫一旦牵连其中,还不知道会不会与归墟神宗为敌,归墟神宗是南朝门派之首,这事要怎么做,谁出面,还需要从长计议。
诶?他想事情本来没这么复杂,不想在计青岩身边久了,整天怕被他揪出破绽,心惊胆战的,竟然性情小心了许多。
昨夜不小心叫了他一声“师父”,却将计青岩气得不轻,这人的心思也是起伏不定,不许叫师父还收他作徒弟做什么?临走时计青岩才平静下来:“今后再与我说话,需离开一尺开外。”
关灵道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后再与他说话,身上还要带把尺么?这么想着,不小心又说出了口。
一句话又把计青岩说得脸色沉下来,不许他睡觉,站在身旁反复背诵上清宫不得对宫主执事无礼的门规。
昨晚没有算计好,如今稀里糊涂地做了他的徒弟,他伸手就能抓来训,今后自己还有活路么?
青衣沉静地坐着,只是喝茶不语。
戚宁仍旧有些不安:“我还是想着卢夜生所说的话,他说我们身边就有魂修,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话间,窗口传来翅膀扑打的声音,计青岩略略偏头,只见一只滚圆青色的鸟一动不动地立着。计青岩的手一拂,一张字条落在他的手中,摊开来。
他低头看着那字条,却同以往不同,久久地握着字条没有说话。
“上面说了什么?” 气氛沉静地叫人不安,沉闷压抑,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计青岩把字条收起来,目光淡淡地扫过石敲声和关灵道:“上清宫出了点事,老宫主让我们回去一趟。”
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间让他们回去?
石敲声与关灵道直觉事情有些不对,这时候却不敢问,心里面没由来得不安。
第50章 第四个故事
计青岩的样子像是出了刻不容缓的事,谁也没敢问什么,把戚宁丢在夙城等着,心急火燎地往上清宫赶。戚宁气急败坏,却被与计青岩之间的约定束缚,不得不留在夙城看着那逮到的男人。
日夜不停地赶回去,回到上清宫时已经是六七日之后,不眠山散尘的院子里躺着一俱没了气息的尸体。
石敲声早已经觉得事情不对,心绪难安,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人像是变成了冰。他在尸体旁边坐下来,一动不动地坐着,关灵道紧张地同他说话,他却什么也听不到。
“弟子们巡山时才发现他,身上没什么痕迹,安静而死。” 散尘静静地站着。
石敲声的嗓子沙哑,有点颤:“谁杀的?”
“魂修杀的?” 计青岩低头看着尸体。魂修杀人,身体上看不出来。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他却是死在了上清宫。” 散尘指着身旁弟子捧着的黑色坛子,“你们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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