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笑意微敛,道:“你若实在不落忍,不妨为她寻个安身之所,她到底是杨家女,杨家的事情莫要再搅合了,免得叫父皇不悦。”
恭王叹道:“安身之所哪里是这般好寻的,如今她身份尴尬,好人家谁敢娶了她进门。”
恭王的话说到点子上,杨家栽的彻底,杨蕙乃是罪臣之女,但凡不傻的都不敢将她娶回府中,若是嫁入平民百姓家倒是个好去吃,只是她那x_ing子,怕也不肯低嫁。
雍王怕恭王真一时心软收了杨蕙进府,到时惹得父皇大怒,沉声道:“如今她陪着福成姑妈去了京郊别庄养病,吃穿是短不了的,以她罪臣之后的身份尚能着华服戴金玉已是父皇格外开恩了,大哥应知这个道理才是。”
恭王唉声叹息一声,到底是将这席话听进了心中,之后未曾在管过杨蕙的事。
姚颜卿在天色将暗后才离了宫,一路上想着晋文帝的话,回府后脸色尚有些凝重,丹阳郡主见状便问了起来,她甚少见姚颜卿如此模样,只当是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姚颜卿看了丹阳郡主一眼,两人成婚日子久了,自也是有了感情的,说是姐弟也不为过。
丹阳郡主冲他一笑,扶了扶髻上的碧玉簪子,笑道:“又不是天塌了下来,你这般y-in着脸作甚,可是朝堂上有谁给你气受了?”她话一口便觉不对,忙转了话锋道:“可是圣人又吩咐下来什么差事了。”
姚颜卿叹了一声:“淮南巡抚半个月前病逝了。”
丹阳郡主闻言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莫不是圣人想要调你去淮南任职?”
姚颜卿微微点头,丹阳郡主道:“如此好事你怎还一脸愁容,能为一方主政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在淮南呆上几年后回京你进内阁便是指日可待之事。”丹阳郡主越说脸上笑意越浓,又见姚颜卿脸上并无多少喜色,笑意微敛些,道:“你可是不想离京?是因雍王之故?”
姚颜卿闻言失笑道:“与他何干,不过是这如今时机不对罢了。”
“这话从何说来?你在圣人身边的日子也不久了,如今正该是放出历练的时机,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未必还有这样好的位置等着你了。”丹阳郡主轻声说道,送了茶到姚颜卿手边。
“我也知这个道理。”姚颜卿轻声说,声音压低了几分,道:“圣人如今身子骨不比从前,只怕我这一走未必再有回京的机会了。”
丹阳郡主一惊,失手打碎了手上的盖碗,惊得外面的丫鬟忙进了屋,姚颜卿抬手一挥:“无事,且出去吧!”
丹阳郡主拎着裙子,露出一双脚将地上的碎瓷踢的远了些,道:“且不说你这担心有没有必要,便是真到那一日,雍王难不成还能不召你回京。”丹阳郡主唇角一翘,戏谑道:“我瞧着他可是一日都离不得你,晌午还使了人来。”
“郡主应知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姚颜卿淡淡一笑,他的前程总不能寄托在雍王的身上。
姚颜卿也知自己是自寻烦恼,既圣人透了话出来,他便是不想离京亦是不成的,叹了一声后,他道:“我若去了淮南,郡主可要与我同行?”
丹阳郡主觉得这话问的稀奇,挑眉道:“你若长久离了京城,我自是要同去的,我这二十来年尚未出过京城,曾听父王说起过,淮南的山水极美,如今难得有机会去瞧瞧,你还想把我撇下不成。”
姚颜卿笑道:“这不是怕郡主去了那边水土不服,故而才有此一问。”
姚颜卿离京赴任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次日早朝晋文帝说起此事可谓是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淮南巡抚病逝一事自不是什么秘密,朝中不少人都盯着这个位置,谁成想一转眼竟落到了姚颜卿的头上,当即便有大臣谏言道:“姚大人到底年少,巡抚之位非同寻常,他怕是难当重任,还请圣人三思。”
姚颜卿如今品级不高不低,虽说身上有了爵位,也勉强算个实权派,可也不至叫人眼红的跟个斗j-i似的,可如今不同了,他一个正四品一转眼就飞上了天,从二品的官,从晋唐开国以来也没有他这个岁数任职过的。
朝堂一时间吵成一片,雍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好似魂离了体,迷迷糊糊的,一脑子浆糊,等事情尘埃落定,他才不可置信的瞧了姚颜卿一眼,要说姚颜卿事先不曾知情他是一个字都不肯信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雍王咬牙切齿的朝外走,若不尚存理智,他眼下就想要抓过姚颜卿问问他还有没有心了。
雍王大步流星,出了宫先一步便猫儿进了姚家的马车里,姚家的下人见他一脸y-in沉之色,也不敢阻拦,待姚颜卿尚未等知会,他已叫一双手抓进了马车,之后里面一道冷声响起:“回临江胡同。”
雍王冷声说完,眼也不眨的盯着姚颜卿瞧,他把人扣在怀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脸色y-in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咬牙切齿的问出了一句话:“你要去淮南?”
姚颜卿有那么一点心虚,不过一想又不觉得自己有错,男子汉大丈夫,自是要建功立业,难不成还要儿女情长。
清咳一声,姚颜卿道:“这话问的稀奇,圣人已下旨叫我南下,难不成我还能抗旨?”
雍王手上使了些劲,问道:“你当真要去?”
姚颜卿不语,眉头微皱了一下,没等他叫疼,雍王已是松了手劲,声音软和了下来:“你若去了淮南我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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