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什么呢!陆莲稚心下一时颤了颤。
只是还未等及陆莲稚有所回复,上方崇明已经忍无可忍,边顺着及地的台阶向下走,边以手中小扇指着陆莲稚骂开了:“我是什么?我是你姑nainai!陆莲稚,你这口无遮拦的轻狂南蛮子,这么久未见你怎么还没死?就你这空一身力气、没半点脑子的泼皮,不死何为……”
亓徵歌眼看着崇明跟个人形炮仗似的瞬间燃了起来,边骂边离陆莲稚愈来愈近,什么皇家气派、翩翩风度都瞬间不见,只剩下跋扈骄矜的咄咄逼人。颇有几分意思。
看着,亓徵歌不由得微微退了几步,兴味深深地听着这位卫公家的小郡主不用重词儿、翻着花样地骂人。
然而话还没骂完,谁也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四下就猝不及防暴起了刀兵相撞的铮然巨嘈,一时甚至能令人在白昼中看见微微迸溅的流转火光。
那巨响太过震慑,似乎连船舱门户都为之猝然一颤,海浪也为之翻涌三分。
亓徵歌不由得绷了绷,睫尖轻颤。
她正适应着这声巨响,便忽地被林会叶笑着拉到了一边。
亓徵歌看向林会叶,只见彼此同是一脸兴趣盎然。于是二人颇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会心一笑间缓步上了二层,留下这船舱给崇明同陆莲稚撒野。
再说那一声巨嘈过后,旁人定睛一看,只见崇明拔出了腰间所佩一柄鎏金描银的气派长剑,那剑通体金澄,华贵无双,与陆莲稚手中流璨熠熠、光转陆离的陆离剑交错相抵,颇有几分相映成趣在其中。
二人手上使力,谁也不让谁地执剑交抵着,令楼上倚在栏杆边看好戏的林会叶不由笑了起来:“当真不知道她们两个居然还是旧识。阿稚向来讨人喜欢,难得一见她居然会同人关系如此。”
亓徵歌也微微笑了起来,此间隔岸观火,作壁上观,好不自在:“我看不尽然。这两个人虽骂得狠,神色却到底振奋。恐是江湖中人惺惺相惜的一种方式?”
语罢,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眉目间满是无奈,看着下方陆莲稚少年般意气风发的模样,温柔浅浅。
林会叶闻言,不由得片刻领悟后仰面笑了起来,明朗声音令人闻而心舒:“那倒是,真奇也怪哉。你我且看着,莫要相劝。”
楼下陆莲稚眯了眯双眼,到底还是被崇明那浮华得夸张的剑闪得眼底一花,不由得僵持间出言哂道:“崇明,几年不见,连这种花里胡哨的破烂玩意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了?还是财大气粗,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卫公家骄子?”
卫公家三个字咬得又重又缓,二人都回忆起了一些并不愉快的往事,一时不由得轻狂皆重了几分。
语罢,陆莲稚快如疾风般伸手,只将崇明腰间折扇一抽。下一瞬又翩然转身,仿若游鱼般轻巧躲开了崇明劈手来夺的动作:“这又是个什么sa-o包玩意儿?”
争抢间二人不再对剑,而是衣袖翻飞,你争我抢的动作不停。
亓徵歌见崇明出手颇为利落,丝毫不落于陆莲稚,手型变换时而为爪、时而成掌,招招看准了陆莲稚握着折扇的手腕,点扣擒捉,出手生风。
就在这一擒一躲的空隙内,陆莲稚丝毫不为崇明所控,反而哗一声将手中扇面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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