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之上姚释握了酒杯,嘴角边露出笑容。
徐子升抚了抚下巴,眼睛发亮。
众人收拾了残局,又将马车扶正,碧云亲自扶了傅明华上马车。
车上茶水洒了一地都是,水盆也洒了一些。
她就着残余的水,拧了帕子替傅明华擦手。
碧云的手还在轻颤着,显然刚刚那一幕使她十分紧张。
金吾卫突然冲了出来,使得众人压根儿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人将拉车的马砍了。
若是那一刻傅明华有事,她必然会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护得她周全的。
“容氏实在太嚣张了。”
碧箩有些恨恨的道。
傅明华却皱起眉,觉得有些麻烦了。
容涂英这个人确实是个人物,行事果断,吃了她的气,关键时刻却能说走便走,实在是个难以对付的人。
她叹了口气,有这个人的存在,容妃便如虎添翼。
他如今已渐成气候,燕追要想动燕信,还得先剪除容涂英才成。
傅明华背靠在车厢壁之上,下人回过神来之后,套上了马的缰绳,马车这才缓缓而动。
等车子走远了,乔子宁才了握紧的手掌,道:“王妃压根儿不需要王爷特地叮嘱。”
燕追临走时殷切交待,姚释还领人伏了一路,可如今看来,她并不是像众人想像中的一般柔弱无助。
这匹自容涂英手中抢来的马并不适宜于赶车,虽说是良驹,却走得并不好,到了苏府时,已经耽搁了大半个时辰了。
苏氏早就等得着急,见她一来,便连连向她使眼色。
傅明华便心头有数了。
之前街上她与容涂英起冲突一事,看来不到一个时辰功夫,便在洛阳传了开来。
她神色淡淡,将自己备好的礼单取了出来,又与西都侯夫人及围上来的众人寒暄。
今日替苏氏开脸的是她本家一个宗族长辈,她忍了半天,等到收拾妥当了,才得了机会与傅明华说悄悄话。
“听说你将容大人的脸落了?”
苏氏有些好奇的问。
事情没有发生多久,但因为傅明华身份特殊,以及容涂英位高权重,深受嘉安帝宠信,便有人乐衷背地里议论此事。
苏氏也十分好奇,又有些担忧:
“容大人如今地位渐涨,又得皇上信任,你开罪了他,怕是他不会饶过你的。”
傅明华听了便忍不住笑道:
“你当我忍气吞声,他就会饶了我?”
她嫁了燕追,容涂英便满心满眼的想着要怎么对付夫妻二人的。
苏氏看她发笑,便不出声了。
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她忍了这口气,容涂英也不见得放过她,她不忍这口气,也不过是使容涂英生气,对她仍是不会放过。
“总之,你多加小心。”苏氏说了这句,傅明华伸手替她压了压戴好的假鬓:“这个时候,担忧我的事情做什么,不如想想你自己。”
提到这个,苏氏顿时又羞又怕:
“你瞧瞧我怎么样?当初拜见娘娘时,你是如何妆扮说话的?”
她紧张得浑身直哆嗦,手脚冰冷,眼中带着羞涩与期盼。
傅明华就笑着道:“巧妆出房门,明艳更动人。卫国公府的贺夫人x,in.g情如何,你比我还清楚,哪用得着如此担忧。”
苏氏婚前便对顾氏处处讨好,贺元慎的几个妹妹都对她印象不差,此时却担忧讨不了公婆欢心,可见是对贺元慎份外看重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外头便有人来唤。
西都侯夫人有话也要跟苏氏交待的,傅明华被一堆人包围在其中,众人或讨好或恭维,也有想要旁敲侧击向她打听路上发生事情的人,只是都不大敢开口直问罢了。
侯府之中容涂英的长嫂韩氏也在,看傅明华的目光笑里淬了毒。
“听说秦王铲除异已,任人唯亲,王妃可曾听说了?”
一群妇人坐在一起,韩氏率先开口发问。
原本正说着话,脸上带笑的几个妇人顿时便歇了声,不敢张嘴了。
近来燕追遭人弹劾的事儿都已经传遍洛阳了,只是大家私下说说便罢,还没人敢当着傅明华的面便提的。
韩氏此时当众问及此事,无异于有意使傅明华难堪。
众人都当傅明华必定会羞窘难堪,却不料她只是轻轻一笑,低头看了看自己涂了丹蔻的指甲:“听说?容大夫人听谁说的?”
她漫不经心抬起头,问了这话,让韩氏险些笑出声了。
如今还需要听谁说?
“洛阳都已经传开了,王妃对此事竟然丝毫不知么?”
韩氏眼中露出讥讽,不软不硬的刺了她一句。
“我不管洛阳之中谁说不说,我只问容大夫人,你听谁说的?”
傅明华紧紧盯着她看:“王爷铲除异已,任人唯亲,皇上都没说,是谁说给大夫人听的?”
情况反了过来,她咄咄逼人,韩氏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之前还看着这场好戏的几位夫人眼中顿时露出慌乱之色,忙打着圆场:“今日侯府小娘子出嫁,又何必斗气呢?”
韩氏脸色阵青阵白,傅明华却并不善罢甘休:“我在问大夫人,是听谁说的?”
韩氏便有些恼羞成怒。
自己都已经没有再开口,忍气吞声了,她却仍不肯顺势下台。
“还用得着听谁说?洛阳如今谁不知道的?”
她有些恨恨的开口,傅明华却道:
“我不管洛阳谁知不知道,我只要听谁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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