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之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也许秦恕没事也不一定,便挥了挥手叫一众人都下去,自己坐在一边,支着额头,食指拇指掐着眉心,秦恕……你千万不能有事……
有时候不明的情况更让人心忐忑不安,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人是死是活。希望他没事,可没事为什么找不到?不希望他死,可总也忍不住去想那种境况。心下便是那种心肺俱裂的痛。像是等待量刑的罪犯,希望着自己不被死刑,又觉得自己的罪大到一定会被判死刑,于是内心焦灼,吃不下睡不着,心想你给我个干脆告诉我我死定也好,省得我这么惦念着。可又是不甘心,为什么我要死?
白慕之就是这种心思煎熬着,像是在被时间凌迟。他突然间发现,秦恕在他心目中的重要xi-ng,远比他以为的要重的多。原来自己的一颗心,早就在那妖孽身上挂着了……
天亮之前,红绸带来的消息让他的心先放下了,又悬起了。因为红绸说,秦恕在云宅水牢,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受了很重的伤。
云宅!他突然间想起了夜里看到的错身而过的灵巧的身影。离得太远光线又暗他没看清,这个时候回想起来,那人竟然是秦恕!最可笑的是他居然没看出来!顿时握着拳的指甲深深刺进手心,他竟然……没看出来……他心里最重的秦恕……是他让秦恕受到这样的苦……当时居然没有想到去救……反倒还很庆幸……
无力的抚额,身体里某个柔软的部位像被什么钝器狠狠刺到,痛……从来没有过的痛……
现在回想下,那精瘦的腰身,那轻巧的身影,虽然距离很远依旧可以感觉得到的晶亮又闪着防备的眼睛,不是秦恕是谁?为什么他居然认不出来!
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又有了些力气,回过头来想整个事。
他放心,是因为秦恕活着。他开始担心,因为秦恕受了伤,而且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云宅是什么样的地方他见识过了,底下传来的消息也说明了,那里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平和。云中鹤当年能从一个庶子坐到当家的位置,手段自是不能低估,他那么的恨秦恕,一旦觉得没什么用,肯定立刻就杀了,在这个上面,估计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再说,江湖上与云家交好的有头有脸的人,谁也不会因为一个人人唾骂的cǎi_huā贼,跟云家翻了脸。他七星寨的寨主白慕之,也不行。
叹息之后,事情还要解决,那个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是他害得他受苦!他白慕之是谁,是全天下最有能力的人!ji鸣三遍之后,外面大亮,白慕之洗了把脸,扫去一身的y-in霾,扫去一身fēng_liú天下无人能敌的白慕之身上不应该有的负面情绪,精神焕发地出门去了。
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些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但某种特定时刻下,必须借用朋友的身份,搞定双方都注意的事。
白慕之去找了司徒傲。有时候白道人不能出面的事,用黑道的手段或许会有成效。司徒傲之前就对秦恕表示浓烈的兴趣,他不相信他就没派个人暗地跟着。虽然他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有时候消息共享是必要的,为了某个共同的目的。
司徒傲一见白慕之,招呼都没打,劈头就问,“你是为了秦恕?”
“司徒堡主气色真不错,人也跟以前一样睿智啊。”玉扇摇摇,风度无限,白慕之笑得温雅有礼,“在下觉得今日也有事在困扰着司徒堡主,不知在下猜的——可对?”
“你们所谓的白道中人就是让人恶心。”司徒傲轻嗤一声,“我看你不顺眼,那些恶心的寒喧就免了。云家那里,今天肯定戒备森严,你七星寨不可能救得人出来,只有我能救。”
司徒身子往白慕之的方向倾了倾,眼睛眯了一眯,“我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可以先告诉你,秦恕中了四行散,你再考虑跟我怎么说话。”
“四行散?”白慕之脸色突然青白,“此话当真?”司徒傲一脸的那是自然的表情,白慕之眼睛瞬间失了神采。
这四行散,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毒。冷热痒痛四种到极致的感觉,让人生不如死。中了此毒时并不自知,两三天后会浑身发冷,外人看起来脉象没什么不对,就像是得了风寒,觉得冷。可这种冷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制止,输内力灌姜汤施针都不行,三天三夜,只须自己扛着,扛不过去,就是个死字。
如果能熬得住活下来,身子也会大不如从前。直到几个月后,引发了下一感觉,热。也是同冷一样,怎么都降不下来的热,热五天五夜,死生看自己运气。其后便是痒、痛。痒会持续七天七夜,如果到了最后,就没有任何期限,痛死为止。
此毒甚是残忍,且无药可解。
白慕之用扇子支了额,心想着可能是云承浩身边的小厮下的。他应承他家主子此事绝不会给人知道,于是给云承浩的合欢丸里便掺了四行散,就为事后找个没人的地儿,把人折腾死。用这种药人不但一定会死,也不会查出来是中了毒,更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于是秦恕就成了替死鬼。
“我有办法。”司徒傲极凉薄又极有自信的说,“我的内力至y-in,可以帮到秦恕。”
“当真?”白慕之其实心里有几分肯定。虽说这毒狠辣,可若至冷之时得纯y-in内力,以毒攻毒,会有所帮助。只是当今世上,纯y-in纯阳内力实在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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