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令人心烦气躁的雨夜。
一个戴着黑色兜帽、裹着长斗篷的高个子男人在夜晚的伦敦大步行走,穿过雨中浓雾。他没有打伞——这不奇怪,风大得令人绝望。没人看得清他的面容,晚归的市民巴不得感激躲过这场大雨,都步履匆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也没人具有向那兜帽里窥探的好奇心,谁知道那是不是一个开膛手或者弹簧腿的杰克1。
这个古怪的行路人一刻不停,更古怪的是,他似乎在偶尔低声自语——或者是向旁边空无一人的空气说话:“还好?”
那团空气低声回应了他:“我想还好……哦该死,这里有个绕不过去的泥坑……”一处水洼上ji-an起朵朵泥花,好像有个人从上面勉强垮了过去,“我讨厌雨天,潮s-hi、y-in暗、黏糊糊,就像个哭哭啼啼永无休止的人——好了,我看就在这里幻影移形吧。你总是这么谨慎小心,汤姆,虽然你在刚出门的时候吓哭了一个麻瓜小孩儿,但这里离我们的落脚地够远的了……”
那个高个子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又或者他其实根本没有出声。
——轰隆隆的一道闷雷劈响,闪电过后,这条街道只剩下似乎永远下不到尽头的暗雨。
重新踏入走出霍格沃茨时的那条密道,欧文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说不好走出这条通道他究竟会见到什么景象:是两天来为了遇袭事件格外警惕的教职工,还是时刻在走廊巡逻的看门人?是被撕毁的肖像和一塌糊涂的地毯,还是破碎的铠甲和东倒西歪的烛台?
再不然就是那位j-i,ng明的伟大校长、一双洞悉一切的蓝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闪发亮的邓布利多,或者干脆是扑上来抱着欧文肩膀大哭、然后声嘶力竭指责他不告而别的列文斯?
——梅林在上,欧文甚至说不出以上两种选择到底哪一个更可怕。
“别傻了,”有人在他身后不合时宜地嗤笑道,“无论等在外面的是什么你都用不着担心——他们根本看不见你。”
“你为什么不把你自己也变成隐身?”
“那么你也就看不见我了。”
欧文承认汤姆说的有道理。他们不再说话,继续在漆黑的密道里行走,就好像走在泥泞的黏土里,呼吸着潮s-hi的气息,只有魔杖顶端闪烁着荧光。
根据报纸上的新闻,霍格沃茨遭遇到的是一次相当严重而神秘的袭击,参战的包括大批摄魂怪和巨怪。没有任何迹象揭露这次突然袭击的真相,毁坏最严重的地方在格兰芬多塔楼,那里遭受了巨石投掷,好在没有造成实际的师生伤亡。
扑朔迷离的情况使诸多猜测凭空产生——究竟是谁掌控了摄魂怪和巨怪这种邪恶力量?又有谁想要迫不及待地攻克霍格沃茨,甚至对邓布利多的存在都毫无忌惮?种种矛头似乎又即将指向同一个方向。
“——为什么他们总怀疑什么都是你干的?”欧文恼火地嘟囔着。然而他思忖了一会儿,缓缓蹙紧眉头,“不过仔细想想,或许这种逻辑确实有道理。说实话,汤姆,你是不是有想要掌握全部魔法界的野心?”
“——以及保持巫师血统的纯净,剔除那些你认为十分肮脏的麻瓜血缘?”
“斯莱特林以此为终身事业,身为他的后裔,这理所当然应该是我的抱负。”
“……该死的梅林,那他们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冤枉你。”
汤姆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只是我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拙劣。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对霍格沃茨下手。”他顿了顿,低头避过一块儿密道顶端突出的石头,声音很轻地说,“我并不打算——我从没想过要霍格沃茨真正遭受灭顶之灾。”
一些土块儿从顶上扑簌簌地掉落下来,欧文眼疾手快地挥动魔杖把它们清理干净,几只蝙蝠和老鼠飞快地越过他们的头顶和脚面逃走。
“我知道你当然不会这么做。”欧文低声说,然而在幽闭的密道里他的声音还是产生了一阵嗡嗡的回声,“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是个很特别的地方。”
——事实上他能想象到,霍格沃茨是这世界上汤姆最珍视的地方。少年时代的快乐、悲伤、追寻、野心、青涩——咳,假设汤姆也青涩过的话——都在这座千年古堡里,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承载这些回忆和情感。它们就像走廊上那些熟悉的骑士盔甲,常年生锈,然而圣诞节只要微微擦拭,就熠熠生辉。
所以,霍格沃茨遇袭无疑是一个足够不幸的坏消息——
“——你又毫无知觉地说出来了,真是毫无希望,好在我并不介意不断降低我忍受你的底线。”汤姆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欧文,嘲笑道,“还有——愚蠢的结论,霍格沃茨遇袭是够不幸的,但不啻为一个好消息。”
欧文眯起眼睛,他隐约意识到这个狡猾的男人想要干什么了:“你是说——”
汤姆露出一个标准的讥诮的微笑:“当然,除了你之外,总还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而其中一个就在这里的八楼校长办公室。”他顿了顿,又冷冷地加上一句,“——如果他还没有老糊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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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开膛手杰克:毋庸赘述大家都知道这玩意儿是啥了……
弹簧腿杰克:活跃在19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的一个恶魔形象,据说外表恐怖狰狞,有利爪和火焰般的红眼珠子(感觉这一点挺符合汤姆某些特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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