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一向是个人物,并不会逼着东望侯夫人处置陈熙云,却是说:“薛五n_ain_ai,我只问你一件事,那一日夫人说的那些话,到底是和我们一样被蒙在鼓里,还是知道就里的?”
七妹妹不叫了,只称薛五n_ain_ai,曾氏和陈熙晴风格不同,可都是不简单的主儿。
陈熙云痛哭,也不知她是只想摘了自己出来还是说了实话:“这原是母亲给我出的主意,我回家说要凑点儿钱,母亲如今手里也不松泛,我就说,大姐九妹都是财主,请母亲出面帮我借一万两万应个急,母亲说……说她们钱都捏的紧,不会肯的,倒不如说把铺子便宜卖给她们,都是有钱人,肯定会买,到时候收了钱,再说府里不肯卖,当借的银子也就罢了……我,我也没别的法子了,便应了……”
曾氏一脸镇静,丝毫不以这是家丑为耻,倒是很善解人意的对东望侯夫人说:“咱们家的事,叫夫人见笑了。”
然后又解释说:“只有一点儿,怕是薛五n_ain_ai误会了,大姐姐出嫁的时候,我虽还没到陈家来,但后头清帐,我是见到嫁妆单子的,大姐姐按照府里嫡女的分例出嫁,总共两万两银子办嫁妆,田地只有三百亩薄田,铺子只有下大街上两个挨着的,一个也就只值千把两银子,还有城墙根儿上一间三进的宅子,大约值五百两,除此之外就是古董,绸缎,家具柜子之类,夫人说大姐姐不会拿钱,其实不是不愿意,就是抽血吸髓也拿不出的,这两万银子,原是大姐姐说了想要帮妹妹,买了这个铺子算是给璐儿置下嫁妆来,是以公主府才出了这银子,薛五n_ain_ai可别想岔了。”
周宝璐震惊!
她娘的账上就有一万多两现银子,又有挨着东望侯府铺子的同样一个铺子,那至少也得值两万两,听舅母这个意思,母亲的嫁妆里能腾挪的也不过三五千两,这些年来,母亲竟然能赚出这些银子来?
这简直是户部尚书的料子啊!
真是可惜了的。
周宝璐发出和静和大长公主一样的感叹。
那东望侯夫人实在也是个下得了狠心的人,如果不是她用种种手段逼着儿媳妇拿嫁妆贴补家用,陈七不敢得罪婆母,又怎么会想出这种龌龊法子算计自己娘家的姐妹呢?
当然,如陈七这种奇葩,倒也的确少见。
可这个时候,东望侯夫人一脸的失望,一脸的沉痛,表现的格外不可置信又通情达理,叹气道:“咱们家既这样儿,你就该来回我,说的清楚了,我哪里有那等不近情理呢?当一个家的难处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如何会怪你,你竟就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来,叫我如何与亲家老爷,亲家舅爷交代!”
又对曾氏致歉:“都是我管教不严,还请舅太太看在到底是一家子骨r_ou_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
陈熙晴:“哈哈!”
东望侯夫人这样的人物都给她哈哈的尴尬的了不得。
她镇定了一下,才说:“咱们家也确实银子有些不凑手,幸而是在舅太太跟前,咱们一家人,倒也不怕丢人,咱们家这些年使钱的地方多了,偶尔就有腾挪不开的时候,这也不是个常法儿,如今元哥儿媳妇既说了卖铺子,她嫁妆里的铺子,我就不做主了,只我们府里的铺子,依然卖了就是,照着元哥儿媳妇说的那个价,五千银子一个,指望舅太太,大姑太太赏个脸面才是。”
真是个狠人啊!
周宝璐虽然看不上这东望侯夫人的做派,但也不得不赞她一句做的漂亮!
这样肯出血。
陈七刚才的一番话,只顾着把自己摘出来,其实细思之下,这话不仅得罪娘家,其实也得罪夫家。
娘家自是不必说了,就是夫家,你口口声声为了夫家的用度用计策去谋划娘家姐妹的银子,谁不怀疑这其实是你们家商议好的?谁不怀疑是东望侯府在想法子谋武安侯府的钱财?
这真是太得罪人了。
东望侯府因为陈七的这个招供已经是潜在的得罪了武安侯府,是以东望侯夫人这个做派,就是要把东望侯府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不过曾氏也不是个普通人物,此时便笑道:“侯夫人这是打我的脸呢,我侯府就是再拿不出银子来,也不会来占这样的便宜。”
东望侯夫人顿时就红了脸:“是我失了计较。”
“哈哈!”陈熙晴又来了一句。
周宝璐看东望侯夫人的面色,觉得她似乎快要抓狂了,几乎就要不顾风度的冲过去堵住陈熙晴的嘴了。
曾氏完全当没听见,只是笑道:“我想着,侯夫人这也不容易,既然要卖铺子,我们家大姑太太银子也带了来,这生意还是做了也罢了,因着这是静和大长公主的银子,要是就这么回去,公主问起来,少不得要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不说咱们两家没脸面,就是大姑太太,叫公主知道有个这样的妹子,只怕在婆母跟前也没什么脸面,若不然,贵府的铺子,咱们能不沾手还就不敢沾手了。”
曾氏接着又说道:“至于薛五n_ain_ai,那是你们东望侯家的事,与我们并不相干。”
没想到,陈七突然就爆发了:“呸!你这样也是做人嫂子的!不过几千两银子的事情,就不认妹妹,天下都说媳妇外道,娶了媳妇忘了娘,原来对妹妹也是一样的!我把你这黑了心肝的……我爹跟娘还在呢,武安侯府还容不得你做主……”
东望侯夫人皱眉,大儿媳赵氏原本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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