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昔嵋神情一震,久久不能言语,良久,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再度颔首,一根纤指在北堂戎渡唇上轻轻一点,道:“……渡儿,既然你已经决意如此,我知道我也许是真的劝不了你了,但是无论如何,外祖母还是要再跟你多说几句,以免你将来后悔。”许昔嵋神色柔和起来,一手抚摩着北堂戎渡的头发:“人的一生当中,总有许多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如果日后有什么事让你和北堂尊越之间出现裂痕,他亲手斩断你们的姻缘,那时候,你是否会忽然后悔起来?所以,这‘同心蛊’你还是收下,在你觉得自己不能挽回的时候,就用它来补救,还来得及。”
许昔嵋说着,轻轻拿起北堂戎渡的右手,将装有蛊虫的玉盒放进了北堂戎渡的掌心,北堂戎渡低头看着盒子,眉心微凝,一时没有说话,许昔嵋无声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便走了出去,须臾,北堂戎渡叹息一声,将玉盒收好,一时间心中有些思绪杂乱,不免想了许多。
半晌,北堂戎渡仿佛忽然回过神来一样,唤进一个太监,吩咐道:“……备车驾,孤要进宫。”那太监答应着,北堂戎渡换过衣裳,匆匆出了自己的居处,一时车轮碾着积雪,向皇宫驶去。
到了乾英宫,北堂戎渡也不等人通报,就直接走了进去,他脚下越走越快,无视两侧宫人与太监有些惊讶的目光,大步走入内间的暖阁,然后伸手推开了雕着j-i,ng美花纹的朱红色大门。
从突然被打开的朱门内顿时涌出明亮的日光,晃得人一下子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北堂戎渡跨过门槛,里面北堂尊越正斜卧在一张铺着厚厚白虎皮的长椅上翻书,见门被推开,便随手放下了书卷,缓缓微眯了一双狭长的凤目,看着光线中正步入阁内的修长身影,目光落在对方俊美的面孔上,嘴角就下意识地抿起了一丝笑意,不由自主便温和了神色,向北堂戎渡一笑,声音中却有几分疑惑,道:“……怎么了,朕才从东宫离开不长时间,你怎么就跑过来了?”
北堂尊越的口吻极和气,那素色长袍上的花纹用上好的银丝密密绣成,被阳光映得闪亮亮的,有些扎眼,北堂戎渡听了男人的话,不觉定一定神,醒悟过来,此时他突然明白,自己的选择也许确实是正确的,如果自己真的给北堂尊越下了蛊,那么,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自己也这样走进北堂尊越所在的房间,那时他北堂戎渡究竟要怎样才可以弄清楚,北堂尊越依旧温柔如此刻的语气,到底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意,还是爱意早已不再,只不过是因为受到所中之蛊的影响?想到这里,北堂戎渡袖中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心头微动,他平静了一下,便一如既往地微笑出来,向北堂尊越走了过去,口里说道:“我来,是因为我想见你啊。”
北堂尊越听到他这样说,脸上便有了几分很受用的样子,见情人向自己走来,不由得就加深了嘴角的笑容,坐起身,轻笑着说道:“……又弄什么鬼把戏,昨晚朕就和你在一起,今早才刚刚离开不长时间,你怎么就忽然想朕了?想灌朕mí_hún汤,你还早着呢,还不老老实实都招了。”北堂戎渡目光如迷蒙的雾气,其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微笑恬然,和颜悦色地答道:“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么一阵子没有见你,总也抵得过好几天了,自然会想你的。”说着,已走到北堂尊越的面前,却又笑了起来,看着北堂尊越的薄唇,然后就低下头,弯腰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唇瓣,极其温柔,这一有些奇怪的举动让北堂尊越略略感觉到一丝意外,既而微微蹙眉,看着北堂戎渡今日里有些与往常似乎并不完全一样的面容,心中有点儿轻微的疑惑,不过倒也并不很在意,只仍是随意地笑了笑,道:“怎么,莫非是想求朕什么事不成?还是你办砸了什么事情,需要朕给你收拾烂摊子?说罢,朕自然都会答应你。”
北堂戎渡闻言,忽然轻声问了一句:“……什么事情都可以吗?”北堂尊越先是略略一愣,抬眼看他一下,之后便肆意地笑了起来,轻松点头,并不在意地道:“差不多什么都可以,反正朕做不到的事,如今已经不多了。”北堂戎渡眼神不明地看着北堂尊越,手不自觉地抬起,伸手缓缓抚上男人英俊的脸,道:“……二郎,我忽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北堂尊越听到这声‘二郎’,脸色越发柔和下来,道:“是什么事?”北堂戎渡将两只手放在男人的肩头,然后轻轻凑过去,与北堂尊越接吻,彼此绵绵厮磨了片刻,这才分开,道:“……我发现,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你。”北堂尊越有些意外地‘哦’了一声,然后就轻笑道:“你到朕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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