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答应一声,即刻便转身出去,半晌,就见牧倾寒裹着一袭黑狐大氅,自外面走了进来,北堂戎渡指着桌上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子,笑了笑说道:“天气冷,还是吃点火锅最舒坦,孤已经让人给你烫了一壶酒,你等会儿多少喝些,至于孤自己,冬天不宜饮酒,所以就不跟你一起喝了。”牧倾寒面上带着笑意,道:“……好。”两人一时便分了主次,落座动筷。
窗外细雪静落,炭盆里上好的银炭烧得直冒出热气,配合着火锅的蒸雾,弄得暖阁里热腾腾的,北堂戎渡穿着家常的平缎团龙长袍,越发显得面若冠玉,两人边吃边聊,倒也畅快,正值此时,外面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临近,谷刑未经通报便直接掀帘进来,沉声说道:“……爷,方才有消息传回来,那人已经现身,眼下在那落脚处安c-h-a的眼线正盯着动静,等爷定夺。”
此言一出,北堂戎渡手中的筷子登时一顿,随即眼内j-i,ng光微闪,嘿然冷笑道:“很好,此人于孤而言,无异如鲠在喉,不除不快……今夜,孤便去会一会他罢。”
第306章 雪夜
北堂戎渡手中的筷子登时一顿,随即眼内j-i,ng光微闪,嘿然冷笑道:“很好,此人于孤而言,无异如鲠在喉,不除不快……今夜,孤便去会一会他罢。”牧倾寒亦是知道北堂戎渡与那灰衣人一事,此时在一旁听了这番对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便起身道:“……我与你同去。”
北堂戎渡原本是打算独自前往的,只因对于他这样的绝顶高手而言,人数的多少已经不能够成为什么有效的倚仗,甚至往往还会是累赘,但牧倾寒如今武功虽不及他,可修为却也已经是一等一的,绝对是一个有力的臂助,因此当下再不迟疑,微微点一点头,道:“……好。”说罢,即刻去取了待会儿要用上的东西,既然那人已经出现,自然事不宜迟,只怕略作耽搁就会情况有变,于是不过转眼之间,二人已匆匆出了北堂戎渡的寝宫,迅速消失在夜色当中。
外面静雪凄凄,皇城内外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北堂戎渡与牧倾寒身形如电,在夜色中迅速穿行,约莫一刻钟左右之后,两人便来到了一处不大的院落前,此时雪花静静从天上飘下来,屋内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人坐在暖炕上,面前站着一个身材修长,浑身上下都裹在黑色裘衣当中的年轻男子,两人正在说话,下首五六个男子垂手立在一旁,神色恭敬,就在这时,那中年人的耳根忽然动了动,既而回头望向窗外,同时眼神微微一闪,蓦地笑了起来,扬声道:“……风雪之夜,忽有客至,倒是出人意料。”说着,长身而起,便走向屋外,室中几人见状,脸色登时一肃,立刻随着那中年人而去,唯有那个浑身上下都严严实实围在黑裘中的男子略一踟躇,随即抬手笼上风帽,将整个人都裹得密不透风,这才跟在诸人身后,快步走了出去。
一群人来到屋外,刚刚站定,只听‘吱嘎’一声,虚掩的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此时夜色凄冷,雪花徐徐飘落无声,就见一个身穿裘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一把古朴的长剑被他握在右手当中,执剑的手修长干净,稳如磐石,一张脸英俊而爽洁,面上表情平实,淡淡的月光中,一双眼睛亮得似乎能够笔直刺进人的心底,几乎与此同时,他身后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阁下真是行踪飘渺得紧,让孤找得辛苦,好在时隔多日,我们可总算是又见面了。”
那声音动听之极,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就叫人觉得心动神摇,仿佛有着某种洗涤人心的力量,随着这话音响起,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自那执剑男子的身后缓缓步出,他步履优雅,带着一种特有的从容与雍和,将骨子里的自矜与高傲丝毫不觉矛盾地糅合在一起,含笑站在淡淡的月色当中,肌肤如玉,身上穿着蓝白两色的长袍,松松绾一个简单的男子发髻,戴着檀香木冠,腰间的丝绦上系着一块美玉,除此之外,别无他饰,仿佛是一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但待到众人看清他的模样之际,却登时只觉得心脏狂跳,眼前一时间云绽芳华,满眼都是一张从容的笑颜,难描难画,那副造化神秀的面孔上有着近乎于华丽的浅浅笑容,只凤目一转,但凡与他视线相接之人,明明并没有被对方认真打量,但却顿时就生出一种‘他在看我’的错觉,情不自禁地就体味到了三分难言的欢喜兴奋之意,但随即心头就闪出莫名的自惭形秽感觉,夜色中,这年轻人的一双眼睛比剑锋还要锐利,但只看着他那未语先笑的形容,就无一人觉得那目光刺心,只是当有人凝神细看之际,才发现那j-i,ng致的衣面之间绣着团龙图案,昭示出了对方的身份,此时中年人身旁的黑裘男子微微握拳,却不发一言。
北堂戎渡之所以大大方方地进来,只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什么偷袭之类的手段,这倒不是说他有多么光明磊落,依北堂戎渡的x_i,ng子,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完全可以不择手段,但对于中年人这样的对手,偷袭暗杀等等行为都没有什么实质x_i,ng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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