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北堂尊越与毕丹两人策马而行,身后数十骑徐徐从容跟随在不远处,北堂尊越比起毕丹,其实要年长五六岁,但他由于所修炼的功法缘故,无论容貌还是体魄,都永远固定在了二十余岁时的模样,因此如今与毕丹在一处时,彼此之间看起来却是年纪相若,眼下毕丹不着痕迹地觑着身旁北堂尊越英俊到几乎不真实的侧容,神情淡淡得体,扬眉带笑,有意气风发之色,拱手笑问道:“先前丹只知汉王武功天下第一,却不知这马上弓术又是如何?”北堂尊越闻言,略扬了扬眼角,目光从青年面上划过,在那蓝若宝石的眸子间略停留了一瞬,忽然微微轻哂,那张公认的第一美男子的面孔上不乏倨傲狷利之色,嘴角略略向上勾起些许,唇边的笑纹渐次深下去,徐然自骜道:“……本王虽然弓马寻常,猎些熊罴恶兽自是够了。”正说话间,远处林间却忽有一物探身而出,隐在雪地当中,似在寻觅食物,北堂尊越目光何等锐利,一眼就瞥见是一头壮鹿,遂用力一勒缰绳,那座下的马乃是极通人x_i,ng之物,无需多余c,ao纵,就已半立起身子,狠狠扬开四蹄,向前奔跑起来,只见那鹿一惊,立时便蹿身而逃。
北堂尊越眼见如此,不由得冷笑一声,即刻立弓而起,他十指修长有力,极为韧实,大拇指上戴着拉弓弦的黑犀角扳指,一手搭弓,另一手挽箭,眼中凌厉光芒一闪,同时双腿已狠狠一夹马腹,一人一马扬身向前,迎面的劲风直将及腰的黑发扯得四遽飞扬,众人只见一道乌光远远飞了出去,同时一人一骑已如同风驰电掣一般扑出,再细看时,却已是一骑突尘,北堂尊越业已拨转过马头来,折转回身,一手提着鹿颈,那鹿被一箭贯穿了脖子,猩红的血自伤口处断断续续滴答了下去,直落在皑皑的雪地之中,如同开出了零星的花朵,那鹿乃是成年壮鹿,足有一二百斤,但北堂尊越提在手里,却只似提着灯草一般,轻松自如,只左手提起鹿身,用右手从腰间拔出匕首,既而手起刀落,十分干净利落地自鹿的尾部椎骨处切割取出需要的部分,除去筋部、残r_ou_以及毛茸,割下了鹿尾,将其放进挂在马腹侧的皮袋当中,剩下的死鹿则根本不要,就弃在原地,这才取了锦帕擦拭手上的血迹,一面徐徐策马而回。
毕丹此时早已目光深深望向北堂尊越所在的方向,凝神而观,神情之间多少有点儿恍惚,却又很好地掩去了眸中的喜爱歆慕之色,他乃是胡人,自小生x_i,ng虽冷静,但骨子里却有豪蛮纵阖的血液,如今即便是喜爱同x_i,ng,中意的也是北堂尊越这等狂悍强横的男人,但又心知以北堂尊越这样的身份x_i,ng情来说,若是何人胆敢对他动了那等狎玩爱抚的心思,只怕定是要尸骨无存的,于是眼下打马向前,走向北堂尊越,一手执缰,温然徐徐笑道:“汉王如何只取鹿尾,却把整头鹿身弃在这里,岂不可惜?”北堂尊越自然不会提起北堂戎渡,因此眯起眼,眸中j-i,ng光一轮,有几分恣意之色,只悠然道:“……本王只取所需之物,又有什么可惜可言。”
北堂尊越的眼睛一向锐利以极,若是看着人的时候,总会很容易就让人觉得似乎有些晕眩之感,此时毕丹双目炯炯,不露声色地扫过北堂尊越透白得耀眼的肌肤,由于彼此离得不算远,因此对方身上那股龙涎香的味道便淡淡传了过来,其中还有某种人体所特有的清爽温暖气息,是成熟男x_i,ng的气味,让人直想要近身更亲近一些才好,毕丹眼底隐隐掠过一丝迷离的颜色,他知道虽说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只要他愿意,就必会有无数的男女任他予取予求的,但北堂尊越显然并不在此列,像这样无论是权势还是力量都明显在他之上的男人,不可能是用什么非常手段就能够得到的,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截了当地把事情摊开说出来更可靠几分,若是开诚布公地表明心迹,既而追求对方,只怕还能指望更大些……彼时男风颇盛,男子之间相好已算是常事,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子嗣,便未必会有谁去咬住不放,刻意诟病,只说北堂戎渡当初与沈韩烟成婚,甚至还被一些好事之人所津津乐道,认为是风雅之事,因此如今毕丹对北堂尊越心生爱慕,虽说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份缘故,不太好拿到明面上公开来说,但私下里若是自己想要去尽力求取,却也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荒唐之举。
毕丹自从前时在北堂戎渡宫中第一次见到北堂尊越之后,待回到鹘祗,于深夜辗转反侧之间,心中亦是早已筹谋过此事,他城府一向虽深沉些,但x_i,ng情中却也有豪纵坦诞的一面,想要什么,成与不成还是另说,终归不过是放手一求而已,因此心中已然计较妥当,遂摆一摆手,示意身后的随从留在原地,不需跟上来,既而执辔向北堂尊越微笑道:“……请汉王借一步说话。”北堂尊越虽有不解,却也不放在心上,策马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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