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在梦与现实中徘徊,却始终醒不过来。
他听见耳边有人走动的声音,谁说着:「你这笨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改进也没有。」
谁又在他耳边又是笑又是叹息,还伸手探他额头。
半梦半醒间,身体像熔炉一样烧得火热,钻心刺骨的疼持续不散。
恍惚间他睁开眼,发觉天空变白了,那是京城里的天,灰灰暗暗的,小雪飘落的日子。
他睁着眼,不敢闭上,任雪飘进他眼里嘴里,慢慢地融化开来。
困难地转了头,身旁是一身血红的娘亲,他努力动了动身躯,缓缓爬向娘亲,来时的那段雪路也被他拖行的下半身染成了红色。
躺在娘亲怀里,凉的,冰的,却刚好带走他身上的火热,像被炼狱之火烧火燎焚烧般的热。
睁眼望着天,雪还是下着。可是他不觉得冷,一点也不。
谁又在他耳边说着:「把眼睛闭起来,你睁了整天,该睡了。」
小春喉间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发了两次声,好不容易才从喉间将声音挤出来。
「不能睡……睡了……就死了……」
娘也是睡了就没再睁开眼,原本温香满溢的娇软身躯就冷了。
「烧糊涂了吗?」
有人打了他的脸颊两下,不算轻的力道,把他的神志拉了回来。
那个人将他的头颅转了过去,于是他看见了那张妖魅的俊脸,和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
「神仙谷的药人哪有那么容易死,当年被砍成两半你都活下来了,这回不过是一剑穿心,只伤到一点心脉,你想死,阎罗王还不收呢!」
「师……师兄……我娘……呢……」
「在九泉底下。」师兄笑着,眸里透露淡淡冷然。
小春缓缓闭上眼睛。
原来,是梦啊!娘是假的,是虚幻,师兄才是真的,是现实。
但不论虚幻或现实,他都一样,好疼啊……
n_ain_ai个熊……
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疼了……
小春再睁开眼,已经是许久以后的事情。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躺在张大床上,有黑色纱帘将床与外边隔开来。
试着动动身体,只有在牵扯到伤口时胸口还会有点痛,运行真气调息以后,发觉大致上已经无碍,只有脉搏弱了点,应当吃个药调养些时候便成。
窗外月亮又大又圆,大概是十五了吧!
小春穿上放在桌上的一件黑色外袍,捂着胸口慢慢地朝外头走去。
外头的长廊有黑衣人守着,见他出来也没阻挡,肯定是有人嘱咐过了。他四处绕了绕,最后从小门走到了大殿。
乌衣教的大殿之中,乐师舞姬正在奏乐起舞,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古董摆设雕梁画栋,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小春摸过贴着金箔的柱子,愣愣地想就算皇宫也顶多奢侈至此吧!
柱上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给了大殿光亮,一袭黑纱裹身的兰磬眯着眼,望着台下舞姖翩翩起舞,身旁还有个妖艳女子为他斟酒夹菜,伺候着他。而他两旁则立了两名黑衣侍卫,静伫守护。
23
但无论大殿里的女子有多美,全加起来也比不过兰磬的一分妖娆。兰磬的相貌是无法言喻、叫人心动的,而且又带了男子特有的英气,那眼眉一看,嘴角一挑,睥睨万物的神情世间没几人能够招架。
「醒了?」兰磬瞧见了他的八师弟,朝他招了招手。
「美人……」小春愉快地咧了咧嘴。
「嗯?」兰磬眼一挑,听见了。
小春发现自己叫错了,立刻改口道:「嘿嘿……大师兄……」
他走到兰磬榻前,只见兰磬挥退了身旁女子,将那坐热了的位置给了他。
小春嘻皮笑脸地坐了下来。
「还敢笑!你晓不晓得你毁了你大师兄的好事。」兰磬嗔怒,白了小春一眼。
「如果杀人是好事,那毁了也好。」小春说。
「还说?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兰磬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搭上小春的颈子,他的动作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师兄你已经杀过了。」小春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饶了我吧,这次。」
兰磬哼了声,掐着小春的动作一缓,改搭在小春肩上,扯着小春顺势躺了下来,再轻轻一托,小春就这么靠在了兰磬的腿上。
两个人状似亲密,师兄对他看似极尽温柔之能事,但小春却因此打了个冷颤。
在谷里相处的那些日子他早摸透师兄的x_i,ng子,师兄对他越好,他后来吃的苦头就会越多。这早已成了金科玉律怎么洗怎么抹都改不了,深深刻在小春心里了。
「云倾身上的毒是师兄你下的吗?」小春挣扎着想坐起来。
「云倾?叫得那么亲热,你小子和他什么关系?我下的毒是你解的?不过看他还未痊愈的模样,怎么着,解不全?」兰磬喝着酒,一把按在小春伤口上,让小春痛得哀哀叫缩成一团,乖乖枕着兰磬的大腿,动都不敢动。
小春把自己遇上云倾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给师兄知道,再加上了几句师兄使毒天下无双,师弟资质驽钝怎么也解不了毒等等的话。
这几句话听得兰磬转怒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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