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他,远远够不上反感,甚至于相当有好感。我不擅交友,陈成涵几乎是我成为简逸以来,第一个令我有知己之感的人。但这种感情,与yù_wàng无关,我十分清楚,我两世为人,已经不会因为有人喜欢,而感激悸动,而心情激荡。更何况,我的灵魂百孔千疮,早已无法找到当初守候一个人,等待一个人那种甜蜜而伤感的自我满足。
见我默然,他目光中掠过失望,微微叹了口气,吻了吻我的额角,低声说:“没关系,简简,没关系的,我喜欢你,并不意味着你也一定要喜欢我,不用有心理负担。我可以等你。”他抱住我,说:“我可以,等你长大,等你明白我的心意,等你接受我。但是简简,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我问。
“别躲开我,别怕我,好吗?”他问。
我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说:“on,有些话,若不说对你不公平,我无法保证我……”
“嘘,”他打断了我,收紧了臂膀,将我牢牢圈在怀中,低沉而魅惑地说:“这么好的夜晚,这么好的气氛,不要说煞风景的话,乖,闭上眼,好好感受我,感受我怀里的温度,这是温暖而真实的,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我后来是不是如他所说的,真闭上眼感受他的拥抱已经不记得,但毋庸置疑的是,陈成涵以这样的方式,从此更进一步进驻我的生活。八月接近末尾,我已经与他成为彼此真正相熟的朋友,我们经常一道用餐,一道谈天说地,一道在港岛边上的几个地方出游,偶尔甚至一道上街,看看世态人情,看看电影书籍。难为他一个星际酒店的负责人,却能屈尊到我们寒舍之中,吃我做的简陋东西,还要挖空心思赞叹,这等恭维人的功力非我所能及,且刻意讨好奉承,每每哄得简师n_ai兴高采烈,直将他视作有出息的白领j-i,ng英一辈,常常念叭要我向他学习。
自那晚以后,陈成涵并未再做出更加亲密的举止,但他却懂得在相处的间隙,增加身体接触的机会。比如时不时拉我的手,不落痕迹地搭上我的肩,间或犹如西方人以问候的名义拥抱一番,有时候还如长者亲吻我的鬓角额头。总之,当有天我发现陈成涵无比自然地如法国人见面一般拥抱我的肩,再以唇轻触我的脸颊,而我也不以为意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这就是陈三公子的高明之处,他让我在不知觉中,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个人的触碰。他很明白,我这样的人,骨子里保守固执,便是谈情说爱,也未必能放开自己,他也很知道,对付我这样的人,该用什么策略,若我不是我,这样的策略,应当非常奏效。
只可惜,他不知道,这具少年的皮相下,蛰伏的是一个老男人的灵魂。那个老男人,早已过尽千帆,早已心如枯井,他不知道,这个老男人,与他一样将表面的礼貌教养发挥到十二分,却早已忘记了,顾及内心真正的感受,或者说,早已忘记了,人还有内心感受这回事。
九月初,港岛来了一批珍惜国宝展出,机会比较少见。陈成涵知道我好这个,便早早买了票邀我前往。我们很愉快地看了展,但因为展厅人过多,排队便用去半日,待出来我已经筋疲力尽,脚步虚浮。陈成涵眼中有心疼,也顾不得接下来的节目,立即驱车送我回去。他本欲送我上楼,被我笑着拒绝,便是身体不好,我也不愿被人视为柔弱至此。陈成涵永远能在第一时间就知我心中的固执和坚持,当即不再多说,只摸摸我的头发,要我答应一回去便好好休息。我点点头,从车上下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我脚步乱了一下,随即站直,脑中有些空茫,回身朝他礼貌笑笑,同时挥手。陈成涵知道,他若不开车,我会一直站着,这是我们两都受过的教育。他无奈地笑笑,摇摇头,只得发动车子,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开车离去。
他的车一走,我才觉得脚下发软,晃晃脑袋,缓缓上楼,入了电梯,按了按钮,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我暗觉不妙,拼命喘气,想压下那阵眩晕之感。好容易等到电梯到,一步出电梯,我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四肢如被抽离力气一样缓慢滑倒,突然之间,有人快步抢上,扶住了我。我趁着神智尚存,想勉力道声谢,正要开口,却被那人一把按住后脑,贴近他的胸膛,一股淡淡的男用香水味飘入鼻端,我模糊地想着,这味道何其熟,仿佛在哪闻到一般,耳边忽而传来一把低沉男声连声呼喊:“小逸,小逸……”
是夏兆柏。陷入昏迷前,我模模糊糊地想着,他终于又出现了,放了我自由半个多月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第30章
这一次昏迷的时间有些长,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屋角留着一盏昏黄色水晶壁灯,朦朦胧胧地将整个房间凸显出来。我愣愣地打量这一切,身下是款式老旧,却颇具气派的实心雕花四柱床,那么宽大,我小时候常常将之幻想成一整个海洋。盖在身上的被褥,垫着的软垫,均足以令人整个身陷入内,舒服到要发出一声叹息,只可惜我现下睡惯硬床,只觉一动之间,均颇耗力气。手边是同款雕花实心木床头柜,其上置有绣花灯罩笼着的台灯一件,我颤巍巍伸出手,拧开了灯,顿时眼前光亮起来,角落里古色古香的欧式圈椅,两层的厚重天鹅绒窗帘,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老旧的壁饰装潢,帘布下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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