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那森寒的气息所摄,梵皓也是心中一惊,此时听这水月公子一开口,倏然觉得周遭压力顿轻,由那人身影之上传来的恐怖气息立时便淡了不少,不由松了口气,正要回答,忽见另一侧的房中窜出一道白影。
“无爻!”祁溟月急喊一声,那道白影应声停了步,背对几人的身影仍是虚无的如同幽魂,却透出了些许杀意与愤然,强烈到不止祁溟月,所有人都觉出了他此时的情绪。
“你打算如何?”对着无爻,祁溟月淡淡问道。他并不打算阻止无爻,百里忘尘与他不论曾有过如何的过往,都需无爻自己去解决面对,如今百里忘尘已在庄外,若是见了无爻,兴许可由他口中问出此次的为何而来。
“杀。”静静的语声,随着祁溟月的问话,吐出了只有一字的回答。飘入风中的那一个杀字说的极为清浅,却似霎时在天地间布下了满天的杀意,随着那一字出口,无爻的身影仿佛又多了几分虚无之感,如同灰衣人一般的鬼魅之气已是愈来愈浓。
“杀谁?为何而杀?杀了之后如何?你可曾想过?”祁溟月注视着无爻,眼中难掩担忧之色,无爻若杀了百里忘尘,定会后悔。他已看出百里忘尘对无爻的影响,若百里忘尘死在无爻手中,只怕无爻今生只能如同一具行尸走r_ou_一般的过下去,再无可能恢复常人之情。
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便真的只能是傀儡了,若无爻杀了百里,便等于杀了自己。
“他若要杀你。我便杀他。你是主。”
随着他的这一句话,祁溟月目光一闪,无爻虽不多言,也无人气,但对自己却甚为忠心,或者说,他被训练成对如此,他属于谁,便忠心与谁,记得当初便是因景凰先下了令要他听从自己,无爻才会在之后无视景凰之令,让他有机会取了景凰的x_i,ng命,而后随着时日过去,无爻追随日久,才渐渐显出了些活人的模样,却不料到了此处遇上百里忘尘,竟牵扯出了这许多事来。
“既然如此,听我之令,不可杀他。你若要杀,便冲着那些蒙面之人,百里忘尘于我还有用,不可妄动。可记得了?”祁溟月对无爻如此吩咐,话音才落,便见那幽魂似的白影微微点头,“是。”一晃儿而过的身影在众人眼前失去了踪影,祁溟月却觉出在无爻听他如此下令之后,似乎在霎那间心神一松,不用面对百里忘尘,想事也让他松了口气。
只是这回无爻在未得令之时便自行请战,其中是否也是有意想见百里忘尘?一边想要逃避,一边却又将百里忘尘牵挂在心,无爻与百里过去究竟是如何,恐怕要百里忘尘肯说,才能知道其中究竟了。
见溟儿目光始终注视着无爻离去之处,料想他定是对无爻与百里忘尘那处的交战放心不下,祁诩天稍稍放开了他,对他说道:“你若想去,我们便去看看,有无爻在,兴许还能由百里忘尘口中问出一些事来。”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只是为了引出无爻,百里忘尘定知其中因由。
祁溟月也正有此意,虽说无爻不会违令,但他仍是想在旁看着才能放心,思及无爻上回的模样,他愈发觉得该向百里忘尘将其中内情问个清楚。
梵皓见那两人正要往庄外而去,连忙追了上去,“且慢!不止庄外,眼下庄内也出了事,我便是为此而来。澜瑾奉主之事早有定论,可这会儿凌希阁来的那位却不知如何说动了澜瑾,竟是打算要他易主,不知水月公子打算如何?”
第一百零六章 戏弄
凌希阁?祁溟月停下脚步,不解的朝梵皓望去,还未见梵皓解释,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冷笑,听出父皇的笑中似有嘲弄不屑之意,祁溟月便更是疑惑,开口问道:“凌希阁来的?何人?”
梵皓见他这么问,显然是不明当年之事,双手抱胸耸了耸肩,先前相告时的郑重之色已退了去,却是露出了挪揄的神情,“看来尊主大人可还未与水月公子说明啊,想当年……那凌希阁少阁主尹千逸,也是某人身边的爱宠呢,虽不可与今日的水月公子相比,但在江湖中也是有不少人知晓的,那时……”
他的话还未说完,忽然而至的压迫感与冰冷杀意便令他心生警觉,不及反应,面上便是一痛,眼前有血光划过,待到能反应之时,脸侧已有鲜血不断淌下,以他之能,竟是未曾看清那人何事出的手,此时对着那张暗茫闪耀的金色面具,还有面具之下那双透着诡魅y-in寒之气的眼眸,他张了张嘴,终究未敢再往下说下去。本是存了戏弄之心,想看那人身侧的水月公子对当年之事会有何种反应,不料还不见那程子尧如何,那人却已被他惹怒,若真是因此便丢了x_i,ng命,那自己可真是死的冤枉了。
唇边的弧度带着明显的厉色冰冷,祁诩天冷哼一声,瞥了一眼闭口不语的梵皓,将揽在祁溟月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些,“若有人看不好自己的嘴,本尊也不介意帮他想个一劳永逸之法,也免得往后又忘了形。”他的溟儿岂是当年那些人可比的,本是当作消遣之用的玩物,再如何宠爱,也只是兴之所至,梵皓却口无遮拦,提起当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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