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所以说老五还是福大命大,你帮她捡回了一条命。”钱斯盛感叹说,她擦到毛剑兰的手,跟赵明月说,“你看她的手。”
赵明月低头一看,上面全都是伤口,有的缠了胶布,有的没有。赵明月惊讶地说:“她不是在街道办的工厂里做事吗,那个厂子好像是个纸盒厂,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
钱斯盛摇头:“不知道啊,我也一直没有回去看过她,她也没来找过我们。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赵明月叹了口气说:“她醒来了肯定要急死去,本来是想赚点钱的,结果这么一住院,要花那么多医药费。等她醒了,花了多少钱咱们先不说,等她好了再说啊。”
“嗯,好。小赵你不是在西单那边开着店呢,要不你回去吧,我来照顾。”
赵明月说:“四姐,这样好吧,白天我要忙,你来照顾,晚上我来照顾,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钱斯盛点头:“行。医生说暂时也不能进食,以后等可以吃东西了,我从家里给她带,我家也方便一些。”
“嗯,好。”
过了一阵,赵明月又说:“你说她平时吃得不多啊,怎么就胃穿孔了呢。”胃穿孔是暴饮暴食才会出现的情况。
钱斯盛想了想:“可能就是平时没吃饱过,胃本来就不好,突然之间吃多了,然后就出问题了。”
“可能是这样。四姐你现在回去吧,今晚我来守着,明天早上你过来接替我。”
“行。”
遇到这种时候,赵明月才深切体会到人多力量大的优势来。
病房没有空床铺,赵明月就睡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睡得十分不安稳,隔一阵子,她就起来进病房看一看,看毛剑兰醒来了没有。一直折腾到第二天早上,毛剑兰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赵明月,眼泪唰唰地淌了下来。赵明月冲着她笑:“剑兰,哭什么,没事的,已经没事啦,别哭。”
毛剑兰抓住赵明月的手,咬着下唇努力止住哭声,虚弱地说:“谢谢。”
赵明月理着她的头发:“你也是,这么逞强,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我不是说了,你要是事情找得不顺利,就来我那儿帮我做衣服。”
毛剑兰只抽噎,不做声,她是觉得不好意思让赵明月还给她分钱。
赵明月说:“我也不是白给你钱,你没来,我还得请人帮忙呢。你要是来了,咱们一起做,做得越多,赚的就越多,那都是你自己赚来的呀。”
毛剑兰也觉得那点自尊心太没道理了些:“对不起小赵,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自己姐妹。你别难过,等你病好了,就来我店里帮忙,不说多了,一天赚个一两块还是有的。我现在店里生意好得很呢,还请了我的房东大妈来帮我钉扣子什么的,我也是要给她钱的。”赵明月说。
毛剑兰听她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好。”
“你别想多了,好好休息吧。争取早点出院。”赵明月说。
从这天起,赵明月就在医院和店里两头跑,每天晚上睡在医院,医院里总是人满为患,有时候连长椅都没得睡,只能趴在毛剑兰床边睡。这让毛剑兰心里分外过意不去。赵明月就笑笑:“心里着急,那就快点好起来。”
等最危险的时期过去之后,毛剑兰可以下床活动了,晚上便让赵明月睡到她的病床上来,两人一起挤着睡。好在两个女孩都不胖,赵明月也自知自己睡觉不乱动,不会碰到毛剑兰的伤口,这才能睡个囫囵觉。
过了一个多礼拜,毛剑兰终于可以出院了,赵明月则瘦了一圈,两只眼睛下面都是青色,看得毛剑兰愧疚不已。赵明月将毛剑兰接到她店里,这样可以方便照顾。
手术费用花得不多,除去报销的,只花了一百来块钱,但对毛剑兰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李老师来看望毛剑兰,拿了二十块钱探视费,赵明月和钱斯盛都拿了二十,毛剑兰自己没什么钱,她身边总共加起来不到十块钱。所以算起来,还欠了四十多块钱的债。
赵明月将退回来的钱拿去还给了宋小蕊,毛剑兰欠下的债,就全都是自己的了。毛剑兰想着自己的债务,便暗暗垂泪。赵明月安慰她:“哭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点钱,等你以后工作出来了,一个月不到就还上了。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养身体,然后来帮我的忙。”
毛剑兰吸吸鼻子,用手抹了一下眼泪:“我就是觉得太对不起你了。你看你,要照顾我,又要给我花钱,还要做事,累得你都没睡个囫囵觉。”
“这事都是摊上了,没办法,谁也不想的。假设这事儿发生在我身上,你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赵明月说。
毛剑兰没有做声,要是这事发生在赵明月身上,她恐怕顶多就只能出点力,钱是帮不上了。“小赵,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着急,等你好了,来帮我干活,从你的工资里慢慢扣。”赵明月说。
毛剑兰的眼眶又s-hi润了,简直不知道怎么感谢赵明月才好,她帮了自己这么多,还要想法子给自己赚钱,这世上有几个像她这么好的人啊。
毛剑兰在赵明月这边调养,赵明月拿了钱给曹大妈,让她额外做点有营养的食物给她滋补,毛剑兰的身体慢慢康复起来,渐渐有了力气帮着她打打下手。人手一多,赵明月做衣服的速度当然快了起来,比如毛剑兰会帮客人量身,给客人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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