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时还没有。那是另一个妖被人所伤的凄惨故事,使得我……已不怎么愿意相信你们了。”鹿溟无奈笑笑,“或许,那是杭殃贪得无厌的后续吧……我不能肯定。总之,朝华一直认为阙竹的不幸非他所为却因他而起,付出了一切只为让阙竹复原。他情愿牺牲自己,也要将一切复原,还阙竹一个未来。魂魄,便是那时的代价。”
“以一换一,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对他,或是旁人而言,或许没错。”鹿溟又是叹息,“我虽不想如此说,但不得不承认,对我与凌华而言,朝华与阙竹孰轻孰重,终究……是不同的。”对于这一点,他自己也很痛苦,不愿面对自己如此的偏袒。
“他是在怪凌主吗?竟不愿接受对他如此付出的结果……”
“怪?怎么怪?他是为了他……朝华的良心过意不去,凌华该懂的,朝华是怎样的人……”若是让他鹿溟选,他绝不甘如此。
“朝华无法面对凌华,或许看来是恨,却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恢复原状,唯独牺牲他自己就好。” 鹿溟意味深长地看着何黎。他想到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如他一般的——凡人。“杭殃的计谋真的成功了吗?不!我们败在了自己的良知!若是我们和你们一样自私,一切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白城与夜城,果真同出一脉?”
鹿溟很认真的告诉他,“我与凌华私交确实糟糕,但若夜城有难,白城势必以命相助。”
何黎不解妖的思维,却隐隐有些感佩。
“所以,你们的敌人是丹国。”
“你的想法没错,”鹿溟已渐渐恢复冷静,说道,“但妖不能伤人,作为妖神更不能知法犯法。他胆敢触犯天神,而我们不能因他的过错而让自己堕落。”
这也正是他当初劝凌华时所言。
“我们,只能等……”
“借他人之手?既然故事成立,这便是我来此的目的。”何黎的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兜兜转转,这才是他前来的原因。
鹿溟不置可否,笑意相对。
执起茶盏,撇了撇漂浮的茶叶,抿一口,“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值得我合作?”
不可否认,即使如此说,他对眼前之人已是另眼相看。心中丝毫没有等待多年被冲破的波澜,那是假话。
何黎对上他神采的眸子,笑得含义颇深,认真道,“因为,我很清楚,我才是两厢冲突下的第三者。尊敬的鹿溟王,”何黎站到鹿溟身前,在他自信的笑意下,那恭敬行礼的动作都似乎显得霸道十足,“我不是来寻求帮助,而是来助你成事。”
鹿溟惊疑不定,分不清他话中认真多还是玩笑更多,指出他还清醒,“宇国要脱离丹国。”
何黎不认可地摇头,像在说“你错了,再仔细想想”。
“宇国也可以与丹国合作,相信自身的强大对于谋取利益有利无弊。”何黎将手握到了鹿溟手上,给他肯定,“但我想要丹国灭亡!不只是想要宇国脱离丹国!如此富庶之地,不该毁于一个昏君之手!这片土地,该换主人了!”
他的眼中写着他的野心,他的执着。
对,这人,也有着如妖一般的执念。
或许从第一眼,那好感,便是从此而生。
鹿溟怀疑,这是否是命运,自嘲地笑道,“我等了七十多年,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就是那个契机?”
“凭我已经说服了你。”何黎挑眉,笃定道,“你定会相信我便是那个契机。”
“就因你的大言不惭?”鹿溟撇开眼,又回过来看他,“我无法认同你对我们之间关系的想法。”
“盟友,求助,又或是别的,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何黎显得看开一切,完全不理解鹿溟如此在意这小小细节的模样,“我们的目的相同,这就足够了。何不坦然接受?”
“你怎么不想,我的来到、你的相信,或许正是天命?”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手指指向天际,似乎周身都变得开阔而高深,“时代……正在改变。”
“你该庆幸,你的这番狂言是对我说,而不是夜城的凌主。”
否则,当凌华听到他说“不是来求助,而是来帮助”之时,恐怕就已要开杀了。
何黎莞尔一笑,又是似乎话中有话,让人捉摸不透,“所以,天命让我来此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鹿溟猜不透他藏着的是什么,但隐隐只觉得,他不只是眼前那样单纯。
“我?”何黎一愣,紧接着好笑,轻松道,“凡人啊。”
第40章 第三十五章
自小,他的身体就不好,瓶瓶罐罐的药时断时续。生来体虚,却又没什么真正的病由,好似这身体生来就与他人不同。看了许多大夫,却也都说不出个缘由,只说是娘胎里就带来的。可落到如今这般,竟还能苟延残喘,清醒之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难受,说不清是否还在痛。咎白所做的一切理应是让他的身体舒服些了,却也同时把他带进了迷迷糊糊的高烧之中。
扣子似是许久都未回来,即使回来也满是伤痕,呆呆坐在床边。
“不!我没有杀人!”
“不是我杀的,饶了我!”
他似是曾经许多次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扣子的呻吟,不知是有人,还是他在做梦。但是那声音,含着难以言喻地恐惧以及绝望,被委屈却又无力解释的悲愤只能化为无助的呐喊。
楚枫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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