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问《凌光卷》的下落为什么会被外人得知呢,还是问穆沙罗为什么这样说?
穆沙罗稍稍斟酌了下,给出了同时能够回答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止对慕容恒,甚至在我与慕容从珂面前都曾经许下过这么一个言论:找到《监兵卷》,带着它来找你慕容恒就有救了。《四神天地书》至少二卷合用方显神效,你有了这么一个要求,除非你手中拥有《凌光卷》,再无其他。”穆沙罗眼中闪现出狂妄自傲,勾唇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丹青,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行。谁也救不了你,要怪就怪你那心慈手软的软弱个x_i,ng吧。”
一字一句犹如附石千斤,重重砸在丹青的心上,穆沙罗语罢之时,丹青只觉双眼发黑唇齿间一片腥甜。
一阵起涌不顺丹青急忙在身侧掏出手绢捂嘴猛咳了几下,之后拽紧了手帕深深地埋头:“穆沙罗,我丹青从不妄自菲薄拿自己与天下在你心中一较衡量。”言此顿了顿,低沉地笑,中却全是浓浓的疲倦,“何必急于一时,那《凌光卷》我要来有何用?它给不了我爱人给不了我幸福也更不了我更多的时间。所以,它终将会是你的。”
穆沙罗嘴角一动,却被丹青又一次打断:“哈!什么狗屁神物,不过又是一个兵荒马乱的起始罢了。天若怜我苍生,何出此物?!”
“你在说什么?”穆沙罗皱眉,冷硬道。
爱人?幸福?你在等待谁给予你?
慕容恒?还是慕容从珂?
“曲终人散,这戏儿,我也唱够了。”丹青未回答穆沙罗的问题,倒像是在自言自语,轻轻地靠倒在床边,披散的发遮住了她双眼中的情绪,“穆沙罗,你走罢。”
“……”
“我累了。”
“丹青……”
“走!不是想要《凌光卷》么?!终会给你的!走!现在!立刻消失!”丹青抓紧手中的帕子,整个人埋入被铺中有些歇斯底里。
穆沙罗心中猛然一阵抽疼悸动,下意识伸手想将人揽入怀中,却在指尖就要碰到她的那一刻停了下来,最终收了回来。
只在丹青耳边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是全世界最残忍的承诺罢……
“我穆沙罗若失去了你,可以终身不娶。而这天下,我势在必得。”
掩上的门,掩去了那最后一声的叹息,和房中一声清晰的抽泣。穆沙罗关门的手顿了顿,深深地望了眼床上的人,却终究狠心转身离去。
走了罢……
恍惚间,丹青这么想着……手中原本紧紧握住的帕子终于渐渐松开。抬高了身子,微微前探,手腕一转。
伴着轻微的入水声,白色的娟帕慢慢浸s-hi,沉底。
水面浮起一朵绚烂的血色,盛开。
最终消失。
-
(半旬后……)
“丹青,你又吹寒风了……”门口传来一阵娇嗔埋怨。丹青闻声收回方才遥遥的目光,望向来人,随即眼神稍稍柔和地弯起:“绯红,你来啦。”
绯红没好气地将冒着热气的药碗重重搁在桌面,大步跨过却虎头蛇尾地动作轻柔地拉起丹青,然后迅速关窗,佯装恼火:“到底是谁要做娘亲,我倒是比你还急来着。”
丹青只顾捂嘴笑,另只手掌贴着药碗,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碗便,丹青舒服地叹口气,眯眯眼。
绯红见丹青不搭理她,无趣地撑起下巴打量着丹青隆起的腹部:“恩……孩子都快有四五个月了吧,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最多再过一个月,就瞒不下去了噢,蝶衣都起疑心拉!”绯红顿了顿,笑了,“你知道,她最爱黏你了。这段时间你却忽然闭门不出的,没人陪她穷折腾。”
呵呵干笑两声,被人这么盯着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丹青干脆转移话题——
“衣眠还好不好?”端起药碗端详了一下,最后终于眉头也不皱一下地几口喝光。
绯红看着丹青喝完药,只当是自己完成任务地松口气才有心情说其他:“好着呢,可闹腾了。前几天爬床上闹着闹着手心忽然冒出团火来,好险蝶衣在旁边看着没燃了东西伤着他,这一把火烧得可把卫子卿给乐的。”绯红仿佛回忆起了那有趣的画面,笑眯了眼,“蝶衣脸都绿了,这几天一直叨咕这坚决不能让衣眠当道士什么的。不过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孩子以后可要是比他爹还能耐呢。”
“嗤嗤,那群老道士执念也挺高的,知道了估计得激动得跳青云山吧。”丹青淡定吐槽。
“啊,是啊。”绯红附和着,随后目光一转,想到什么似地动了动唇,话都到了嘴边,却猛地对上丹青平淡温和的双眸,硬生生地将话吞了回去——可恶,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无形攻击眼神啊!!
这任务也太难完成了,啥叫吃力不讨好啊?!
主子!!您认栽吧!没啥好丢脸的!
“怎么了?”见绯红一脸尴尬的样子丹青疑惑。
“……咳,没,没什么。”
“有话要说?”
“没有!绝对没有。”
“啊,果然是有。”
“……”
见绯红沉默下来,丹青倒是换上了然的表情,淡淡问道:“是主子的事么?”
犹豫了下,点头。
“想问什么?”
“……就是……自从那天主子忽然脸色不太好看地(其实是非常,具体情况媲美锅底)让我给你送药……我就奇怪,以前不都是他亲自送来的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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