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最霍然转目看向独孤斐,眼神锐利如鹰,又冷又硬地笑了一声,沉声道:“好徒儿,好徒儿,阎钟羽许了你什么好处,叫你做个欺师灭祖的畜生。”
独孤斐终于与梁最对视,眼里有一分说不出的恨意,语气却十分沉痛:“以徒刺师,弟子自知罪大恶极,但这些年弟子眼看师父做下一桩桩恶事——柳州拾山派、黎平金谷庄、铜仁鸿升镖局……现在竟还要与旦暮崖结盟,弟子身为首座,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令接天阁万劫不复!”他这番话中又牵扯出几段旧公案,柳州拾山派满门被屠、黎平金谷庄一庄被烧、铜仁鸿升镖局巨镖被劫赔得倾家荡产,都是轰动一时却不知何人所为的大案。
此时听独孤斐的话头,竟都是梁最做下。
梁最神情十分难看,没有否认。
黄梦如胆子最小,江湖经历也不深,刚刚看见蒋空被杀已经害怕,再听梁最话里话外都是暗示刺鹿盟大有问题,心里更是发慌,只想速速将此事了解,和她的沈留梅沈姐姐去逍遥自在。现下听独孤斐揭破梁最犯下的恶事,心想:梁阁主的确是个大恶人,杀恶人总没有错。想罢把心一横,胆子前所未有的大起来,提剑向梁最攻去。
黄梦如一出手,沈留梅、独孤斐立刻相助,其它人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人斗梁最,也结阵再战。
交过几手,梁最连连冷笑道:“你们谁没做过亏心事?谁不曾杀过人?现在以众敌寡、伏击暗杀,也来冠冕堂皇地论我的罪状,我若真死在你们这种小辈手上,嘿,丢人至极。”
独孤斐、陶仲商、项夺几人听了这话不觉怎样,沈留梅、任不平却被“以众敌寡、伏击暗杀”八字戳了心窝子,面上火似地烧起来,但也知道容不得情,咬牙出招。
陶仲商一刀斩在梁最刀面向下一压,忽然道:“你要是真有阎钟羽的把柄,交给我,我放你。”
梁最心中一震,独孤斐暴怒喝道:“陶仲商!你要误了大事吗!”
陶仲商抽刀再斩,仍攻梁最,只问:“给不给?”
陶仲商到底是陆兼的儿子,梁最心里怎么信得过他?但此情此景,实难脱身,梁最左腕在袖中一转,将一个小盒子抛到空中,高声道:“好,你们谁要谁就拿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年前最后一更,大家新年快乐~
第104章 第二十八章
盒子被高高抛起,陶仲商、项夺、楚睢同时出手夺取,刀剑阵只剩五人,自然拦不住梁最。时机只此一瞬,梁最本欲脱身,但目光瞥到独孤斐怒上心头,暗想:反正那孽徒一死,刀剑阵威力又要减上两分,这些小辈再难制住我。
一念既起,梁最一刀疾出劈向独孤斐,刀风烈烈,正是方才独孤斐攻他的第一招“金石为裂”!这招独孤斐使来已威力无穷,梁最发刀更是势不可挡,眼看就要将独孤斐毙于刀下。
照刀剑阵的排布,此时陶仲商使一式“三春之阳”相助,独孤斐接一招“滃然过桥”就能化招,但陶仲商在夺木盒,这招碍难破解。
独孤斐心中一凉以为自己必死,简直恨极了陶仲商。
但眼前剑光一闪,有人叫到:“独孤兄小心!”是离他最近的任不平出剑来救。任不平心知自己抢上一剑,后招难继还是有x_i,ng命之虞,但看独孤斐已命在旦夕,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一剑“大雪封山”使出,将梁最刀势略略一阻,只听铮然之音,竟是梁最一刀将他佩剑劈断!
任不平倒不忙乱,提着断剑迅速后退,一只手却自后扶上他背心将他往前一推,他不由自主向前跌出,被梁最一刀穿透心脏。独孤斐与梁最挨地极近,这一扶一推动作轻微,旁人无从察觉。
刀刃切开皮r_ou_是是一声闷响,任不平先觉胸口一凉,疼痛紧随而来,他心里问了自己一声:怎么回事?又抬眼看向梁最,梁最怒不可遏地用力将刀从他心口拔出。
梁最拔刀这个空当,独孤斐悲鸣一声:“任兄!”然后身子向前一撞,看似是要抱住任不平,却将任不平往梁最刀刃上撞去,他单手揽住任不平肩头,另一只手挥刀利落向梁最面门斩下!
独孤斐打的好算盘,用任不平的身体去卡梁最的刀,自己借机出手。但梁最与他做了十来年师徒,亲手将他□□成个人物,怎会看不出他的用心?果断弃刀后撤,公输明野、沈留梅、黄梦如一齐出招封路,但刚刚几番交战,梁最受了伤,他们也受了伤,三人之阵不成气候叫梁最脱出战圈。
梁最提气跃起,还未出得一丈,耳尖一动听到破空之声,立刻在半空转身避开,他气力将竭只勉强避开要害,被陶仲商在左肩砍了深深一道口子,落地之后连退数步扶着桥柱才站稳,沈留梅一刀架在梁最的脖子上。
公输明野见梁最已无威胁,丢剑冲到桥下,从溪流里抱起蒋空的尸身跃回桥上,颓然跪倒。
陶仲商冲到任不平身边,一把推开独孤斐,自己扶住任不平,不敢拔刀,连点他身上几处大x,ue止血,再从怀里取出个小瓶子倒出几枚丸药,捏着任不平的下巴就要往他口里塞。
任不平费力地一转脸,不肯服药,雨水浇在这青年人的脸上,将血迹洗净,显出英气俊美的容貌。
陶仲商咬牙道:“你把药吃了,你再恨我,也要留条命才能恨我。”
任不平皱起眉,是生气的样子,但已经没力气高声骂人,只虚弱地道:“你他妈……还不如是个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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